顾予晴扔下餐巾站起身,顾宇衡扶着篮子、顾屿杭牵着柳千树上了楼。
餐厅里只剩下顾盛夫妇和顾盛兰。郁淑研叹了声气,起身,将餐厅的门掩上后,倚着一旁的桌子问:“怎么回事?”
“大嫂,你这口气可不友好啊!”
顾盛戎抬眸,厉害的目光从镜片下直射出来:“有事说事,开门见山地谈。这次又是为什么来了?”
“我来呀,是请求予晴的原谅。”
“你好意思说!”
顾盛兰忧愁地叹息,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啊!贺俊儒那个混蛋一走了之,我欠了一屁股的债没法还!那些人说啊,我要是不还,他们就找上咱家的门。我这是怕连累了你们,才会把给予晴的那笔钱挪出来……”
“够了!”顾盛戎大喝,“你分明有那么多的途径换还上那笔钱,你偏偏选择了一个不忠不齿的方式!”
“不忠?”顾盛兰冷笑,“我是你的手足,不是给你卖命的奴才!”
“对待这个家庭的不忠,而非对我的不忠!”
“这个家庭,我早就说嫁出去的女儿……”
“泼出去的水,是吧?”顾盛戎截住她的话,抬起手准备按铃叫人。
顾盛兰腾地站起身来,赶上前去阻止:“你敢!”
“我敢!”
“你们真是可悲!可悲又可怜!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女人,就是贺俊儒那个王八当初……”
“够了!”郁淑研从胸腔发出一声痛斥,与她以往的温温和和大相径庭。
她离开倚靠的桌子快步走来,顾盛兰直起身子瞪大眼睛,胆战心惊地盯着她:“怎么!这是事实!”
“这不是这个女孩的错!”郁淑研一字一句。
“开酒吧的人能算什么好东西?”顾盛兰扯开嗓门大喊。
郁淑研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失望地摇着头:“你不懂,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解人,你一直在与人为敌。”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顾盛戎冷冰冰地说,“我们家庭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插手!”
“外人?”
“五月初五那天你挪用了公司的巨款,六月初三那天你把寄给予晴同学的救命钱挪用了。从那以后,你便是外人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谁叫你这么大胆做出这样大的事情!”
“什么救命钱?”顾盛兰惊吓。
“暂时没事,若是当初出了意外,你就是间接行凶者!”
郁淑研倒了杯水放在顾盛戎的面前,抚着他的后背,对顾盛兰说:“你走吧,盛兰,你现在也有了新的家庭,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顾盛兰嗤之以鼻,狠狠地甩起手中的皮包,“我走,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们!我给自己找麻烦?哼,我找罪受才热脸贴冷屁股地来关心你们!”
顾盛戎按铃,管家从外面把门打开。
顾盛兰气急败坏,拳头握得生紧,脚底猛地一跺,离开了。
☆、r 84
顾盛戎的怒气逐渐褪去,郁淑研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宽慰道:“消消气,别为这件事情再动怒了。她来的目的是什么你能不知道吗?”
“是什么?”
郁淑研叹笑:“这么说,你还真不知道?”
顾盛戎沉了沉气,握住肩头的那只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就是来找气受,也给人气受的!”
“她是想来插手阿杭的事情。”
“阿杭的事情?”
“你忘了?”郁淑研坐了下来,“当初她怎么做的?沁冉母亲去世那阵子,她让沁冉去跟踪阿杭,去威胁那些跟阿杭有来往的女孩,把沁冉当傀儡摆布,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有这等事?”
“确有其事。”
“为的又是什么?”
“我猜想,她是想在阿杭身边安插一个自己可以控制的人,她好间接控制住阿杭。”
顾盛戎的眉心皱得生紧,宽大的手掌慢慢地放在桌上,痛心道:“我料想过她会处处碰壁,生活过得不如意,却从没想过她会在品德方面出现这样的问题!”
“现在说这些不能改变什么。盛兰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的亲生父母待她不好,从小受到的伤害不容忽视。”
顾盛戎重重地叹了声息:“但愿在新的夫家,她自求多福。”
“其实刚才呢,你的反应让我有些惊讶。”郁淑研望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什么反应?”
“关于千树的事情,我一直在观察你的表情。”
“你说得对,不是孩子的错。而且这么多年来,我对阿杭确实不够亲近。三个孩子里面,跟我最疏远的就是他了。他要是喜欢,我思忖着,就让他早点把婚结了,好收收他玩闹的心。”
“他可早就不玩闹了。”郁淑研蔼然笑道。
顾盛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都听说了,戒烟了嘛,酒也少喝了,也不失眠了,这段时间杂志社的业务扩展得还挺好。呵!倘若有个人能让他做成这些事情,我要不是老糊涂,才不会拆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