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他,她至于拖拉这么久?
最令人生气的是,她花一小时在妆容和打扮上的煞费苦心,他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越想越生气,她说:“你练熟没有啊,别浪费我时间啊,我可没工夫在这里跟你耗。”
他点头,“差不多,这曲子不难。”
她看他一眼,他刚好也抬头看她,但只是一瞬,他先躲开了。
过了会儿,听见他声音沉沉说:“可以开始了。”
他说这曲子不难的时候,语气里真有些运筹帷幄的意味,然而才弹第一小节,他就错了两个音。第二小节更甚,直接弹错三个度。
她唱一两句,听到有错音就一味笑,还取笑他:“平叔,你说的这曲子不难的呢,怎么还弹错这么多。”
他不好意思地松开按住琴弦的右手,看向她依然在笑的脸,跟着笑了会儿,突然,目光定住了。
曾贝被他盯了一会儿,还以为是她口红沾到了牙齿上,忙别开脸,尴尬问:“你看我干嘛?”
说完,她还摸了摸左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摇头,移开视线,转到吉他弦上,过了会儿,才说:“没。”
“那你还那样看我。”曾贝小声嘀咕。
他没说话,她听见,客运压过院外的单向水泥路,车声辚辚。
等他再次看过来时,脸上笑容已然敛去了,目光却依然灼灼,沉声,对她说: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平时为什么不多笑一笑。”
说到这儿,他略有停顿,片刻,他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职业直球选手谢平宁
[注]bbc纪录片《冰冻星球》
第25章 25
曾贝自诩为不是太适合笑的女孩子。
这种荒谬的自我定位起源于她十岁时被邻居家的小孩,取笑与大多数人不同两颗突兀的虎牙,尤其笑起来时。
因此她很少笑。
严肃时,自然有带着冷气的美感,但总而言之还是不亲人,叫人生不起喜欢。
可他却说,她笑起来很好看。
隔壁他的房间,传来《慢灵魂》节奏轻松舒缓的吉他伴奏,他还在苦练。
而她,搬出洗手间的借口,逃离现场,只为掩盖自己的少女心事。
仰面躺在单人床上,她焦躁地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两只手被她压在腹下。
她以别扭的姿势抓起脱离被芯的被套,闷闷地隔着枕头无声地大叫一声。
陈晨说得没错,他不是不懂女孩。
他只是没尽心。
不敢往深处想,因为想太深,最终真相,只会伤到自己。
因此她只能装傻,只肯去舔这颗药丸的甜蜜外衣,忽视他的内心真正是,苦涩不能再苦,甚至还带酸味。
下午,平叔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有意逃避,没再发消息,让她过去排练。而是一个人缩在琴房,时而练他们节目的吉他谱,时而又打开钢琴琴盖,在黑白琴键上熟悉爷爷奶奶要表演的曲目伴奏。
陈晨吃过午餐,就躺在沙发里看一部最新韩剧。能让陈晨一集一集点播下去,没完没了的是,剧情明快轻松,才到四集,男女主角便频频发糖。
刘宇岩则在旁边,咬着手指,心无旁骛地研究晚会的节目单。
曾贝在琴房门口偷听了会儿里边传出的钢琴声,不一会儿离开来到客厅,觉得奇怪,问陈晨:“你跟油盐不用排练的吗?”
“排练什么?”陈晨视线黏在手机屏幕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生怕错过关键剧情,“我们的节目就是我跳舞,他负责放歌。”
陈晨四岁开始学芭蕾,后来又涉猎爵士、p多个舞种,轻松一支晚会舞蹈自然不在话下。
曾贝皱眉,看一眼旁边还有些得意的刘宇岩,又听见琴房传来的音乐声,小声道:“就知道吃软饭。”
刘宇岩没听见曾贝对他的恶意诽谤,手指划过节目单上,歌曲节目《慢灵魂》那一行,最尾标注:柠檬贝壳队。
是的,没错,这台大型晚会,每个组还得起一个组名。
举个例子,她跟谢平宁,毫无新意,俗套地嵌入每人名字里一个字,曰----柠檬贝壳。
好吧,听上去确实有那么点傻。
但是,这话要是刘宇岩说出来,她就不乐意了。但他偏偏要说:“柠檬……贝壳队,我去,这什么名字啊,好土。”
曾贝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肚,翻了个白眼,“好像你们的不土。”
陈晨宇宙最美对不队……简直傻逼。
然而,土的下限是无止境的。比如爷爷奶奶,清新脱俗,不落窠臼----夕阳红队。
吐槽完队名,刘宇岩又到琴房找他的大哥去了,因为这人心里一直装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那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主音吉他手。因此迈出第一步,跟谢平宁学习,怎么在吉他上按出哆音。
客厅剩下她和陈晨,同陈晨挤偎在一起,看了一集韩剧,好无聊,她抬手关了陈晨的手机,要拉着她谈心。
陈晨脸上是被人打扰兴致的不满,刚要说她,被她一声长叹,轻轻打断。
“叹什么气?”陈晨将手机扔在茶几上,揉了揉眼睛,“你知不知道叹气容易长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