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学专业的傅司纠集外校人员殴打同学的事你们知道吗?”
唐黎身后,是路过女生的窃窃私语。
“怎么可能不知道,公告还挂在校园网上呢。”
另一个女生也捂着嘴小声道:“学生会那边不是传出来,傅司在校长室有恃无恐,还说自己舅舅是财政部长。”
“不是吧,你还真信这种小流氓说的话?”
“他舅舅要是财政部长,那他怎么还来我们这种三流学校念书?”
“撇开别的不讲,傅司还是挺帅的。”
女生们的议论声渐行渐远。
唐黎望着楼下的男人,前世她不清楚学校还有傅司这号人,自然也不知道,宋柏彦的外甥会在这里读书。
眼看草坪边两人的谈话接近尾声——
唐黎没再多想。
她快步走去电梯门口,按住“下行”的圆钮。
从行政楼里出来,唐黎的视线里,草坪前已经没人。
转头,四下环顾了一圈。
她的心里有些落空。
这种感觉就像飘浮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好不容易看见一块救生木头,可是当她伸出手,却怎么够都够不着。
重生后,她的潜意识里,无疑把宋柏彦当成比较特殊的存在。
不管对方未来处境会如何,至少现如今,身居高位的财政部长,是无数人趋之若鹜想要攀附的高枝。
如果她能接近宋柏彦并且交好,对无依无靠的她来说,只会有好处。
前世,在她大三那年暑假,黎文彦把她许给一位同僚的儿子。
对方不仅患有自闭症,还有严重的施暴倾向。
唐黎依稀记得,当她被黎文彦带去给同僚夫妇相看,她亲眼目睹,一个27岁的男人,因为女佣摆错餐具就朝对方拳打脚踢。
知晓黎文彦的打算,不管她怎么恳求都无济于事。
最后她逃出黎家去了韩家。
那时候,韩继风已经向她求过婚。
同僚夫妇得知她躲去其他男人的家中,本就瞧不上她的名声,自然不肯再要她这个儿媳妇,黎文彦没和同僚做成亲家,也在之后断绝与她的父女关系。
现在,她不想再嫁给韩继风,黎文彦却还会有同样安排。
对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作为政客,黎文彦从来只想着怎么物尽其用,肯定不会像为黎盛夏和黎鸢儿那样考虑地为她筹划。
绝望和无助她上辈子已经尝够。
重来一次,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黎家还能依靠。
路边刹车声响,唤醒唐黎的心不在焉。
刚看清是一辆自行车,人已经被撞倒在地。
唐黎的左手肘着地,蹭破大块皮。
哪怕她的痛觉神经再迟钝,当鲜血从手指缝间溢出,剧烈的疼痛还是随之而来。
骑车的男生惊魂失色,特别是看见唐黎受伤,当即大声嚷道:“你有没有长耳朵,没听到我按喇叭,还一个劲往路中央走!”
唐黎没理会他这番推卸责任的说辞,捂着胳臂肘站起身。
正午时分,校园内人来人往。
她还没往前走多远,一辆深棕色的雷克萨斯缓缓停在旁边的路上。
后座的车窗降下大半扇。
唐黎看到的,是男人俊朗的脸部轮廓。
宋柏彦目光投在她的左手肘上,深邃中带着几分温润,说话的语调并不疏远:“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