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有这么一个原因。
但……
“我的意思是,他说的事,我相信确有其事。”秦浅解释,“秦初能活下来,确实是接受了来自十几位志愿者的输血,才得以幸存的。”
“当年在意大利,虽然那位医生已经去世,也不知道是真的这么神奇,还是一切只是巧合,但不可否认的,他确实是用秦初的血,救了那个得了溶血症的小孩。”
“所以我相信宋繁城,他跟我说的这件事,是真的。”秦浅紧抿着唇,牙齿咬着下唇,好久之后,才重新抬头看向秦觉,“而且,关于秦初血液可能特殊的这一点,一直都没有一个定论,加上那个医生做完那台手术就去世了,所以这件事就算这样过去了。他没有必要去把这么久远的事,翻出来骗我。”
“这只能说明,他是蓄谋已久。”秦觉说。
不然怎么会连六年前的事都翻出来了!
“说明,从一开始他就是冲着秦初来的。”秦觉一脸笃定,眼里泛着冷意。
她就知道,秦觉会这样说,而这回她也无可辩驳。
因为……就连宋繁城自己都承认了。
连宋繁城也亲口跟她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秦初,但最最最开始,他确实是为了秦初而来。
秦浅双手敷面,手上冰冷的温度,让自己的神思清醒又冷静了几分。
“现在,我们能不能先撇开偏见,然后就这件事好好商量?”她问。
“他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就是九年前的那个人。所以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接近我。他没有你们说的那样的别有居心。”
“而且,他是一名军人,他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守护着我们的和平与安逸,他是不会去伤害自己守护着的这一切的。”
“所以,你已经做了决定,要把秦初交给他是吗?”
秦觉望着秦浅,有些生气,但看着秦浅,又强忍了下来。
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是,你说他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来完成任务,倘若你坚信,我也无话可说。暂且,我也听你的,他对你没有别有用心。但是对秦初呢?”
“你让我放下我对他的偏见,我可以。那么现在,也请你放下,你对他的偏信,我们就这件事来分析,行吗?”
“从你们重逢开始,到现在……你仔细好好地想一想,他为秦初做过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都没有丝毫的别有居心?”
“你冷静地想一想,假如秦初的母亲不是你,假如他不是当初救你的那个人,是不是,秦初早就被他们带走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真的只有表面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不直接跟你求助,还要他一个特种部队的如此迂回地来找秦初?”
秦觉的连续发问,让秦浅感觉手心都情不自禁腻起了湿汗。
其实在从宋繁城部队回家的路上,秦浅就有试图放下心里的感情来客观地将这件事看待。
可是她越想,越是不愿意去正面面对它。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秦浅看起来清冷寂静,可逆反的心理一点也不比寻常的人差,她逆反心理的反叛往往都是安静得无声无息的。
就好比,大家所有的人,都在觉得宋繁城不好的时候。
她心中的信仰遭到了质疑与诋毁,她不想,也不愿意,希望能有什么来证明,证明这个男人,还是如当初一般美好。
所以,她选择性地去忘记那些细节,去忘记那些宋繁城不同寻常的举动。
经过秦觉提起,像是将那些被她故意掩藏起来的蛛丝马迹,都点点串成了线。
比如,他为什么那么简单地答应了她让秦初住进去。
比如,他为什么要带秦初去部队。
比如,为什么从部队回来,秦初的小胳膊上有被抽血的针眼,而他却一字未提。
比如,秦初被许绾绾接走的那一天,她没有告诉宋繁城,可是他却比她还要先到达那个游乐场,找到秦初的所在。
比如……
甚至秦浅都开始在想,最开始房子漏水,秦初学校组织的体检,都可能与他有关。
她不敢再往下去想。
她越想,就越后怕。
曾经的她,在努力地不想让翟家对秦初下手的同时,自以为把秦初保护得很好。
却不曾想,是她亲手把秦初送到了一个可能更危险的地方。
也许秦觉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宋繁城九年前的事,如果换做是另一个人做秦初的母亲。
照着她这样的举动,秦初早就被宋繁城带走了。
秦浅望着秦觉,眼里满是内疚与自责,还有浓浓的懊悔,以及恐慌。
看到她这个神情,秦觉就知道了,她把自己从过去的沼泽中找回了一丝丝的理智。
“明白过来了?”
秦浅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与秦初的安危相比,她在感情中迷失的理智,还是秦初占了上风。
“他今天跟你坦白,说明,他对你确实是真诚的。”秦觉也如他所说,撇开偏见,“就像你说的,他是个军人,是不会做居心不轨的事的。说明,肯定也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