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总算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关爱。
那是父亲对嫡子才有的关注。
小时候,他无数次看到大哥坐在父亲的肩头大笑,以为很快就会轮到自己了。
后来,他看到父亲考察大哥的功课,便赶紧抓起书去背,生怕父亲考到自己时答不上来。
但他背了那么多书,着了那么多篇文章,他期待的那一天却从未到来。
“姚钰啊姚钰,”他抬头望着月亮,喃喃道,“枉你悬梁刺股,苦读十数载,到头来却不如……”
不如让姚钦一死了之。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当真好笑。
他苦苦追求十几年的父爱,到手时才觉得,父子亲情也不过如此。
姚钰一拂袖,转身离开了长廊。
夜色中,他的薄唇抿得很紧,好似他的内心正在饱受痛苦的折磨。
但那张唇很快舒展开,反而勾起一丝冷笑。
他不要了。
这一日,连羽解了佩刀,准备出门喝酒时,意外遇到了晏瀛洲。
“晏兄?”他乐呵呵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走走走,咱们一起喝酒去。”
他从未见到晏瀛洲在外饮酒作乐。
这家伙,每天冷着张脸,一出衙门就只知道往家里跑。
虽说他家娘子如花似玉的,但连羽还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活到这个份上简直了无生趣。
悲惨,太悲惨了。
今晚见了晏瀛洲,连羽神使鬼差地生出份使命感来。
“走,今儿个连哥我请客,不喝到吐就别走!”
连羽难得豪气冲天,一心想挽救失足青年晏瀛洲。
男人嘛,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就算在女人面前栽了,大不了哥几个在酒桌上爬起来嘛!
晏瀛洲果然跟他去了。
连羽大喜过望,叫了碟牛肉和几碟小菜,兴致勃勃地要给他倒酒。
晏瀛洲却掩住酒盅,说道:“在下有事想请教连兄。”
“哦。”
连羽大为扫兴,闷闷地喝了几杯,嚼了几片卤牛肉下肚,心情总算痛快了些许。
好像,能给司狱大人解惑也不错啊。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这段日子,晏瀛洲查卷宗时,查到几桩悬而未决的疑案,有凶杀有盗窃。
近十年过去了,那几桩案子依然没有水落石出。
“连兄在林泉郡待了多久了?”
“十几年吧。”
连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茬,“咳,别看我长的比较成熟,其实我现在也不算太老。”
晏瀛洲并不关心这些。
他接着问道:“十年前的盗窃案,连兄可有参与?可知嫌犯有何特征?”
连羽摸着下巴想了半天,缓缓答道:“让那狗崽子跑了。但我记得,他的手法很快,还有……”
“练过缩骨功?”
连羽一拍脑门道:“对对对!你怎么知道?他能从很小的洞里钻出去。”
当年他们围捕数月,嫌犯在众目睽睽之下钻地洞逃走了,从此再也没有那个人的下落。
晏瀛洲问道:“他最后盗的是哪户人家?”
那名窃贼接连盗了好几户高门大户,所有损失加起来超过几千两。
被盗的人家联名施压,江郡守急得上了火,又摔东西又骂娘,勒令他们赶紧将犯人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