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还尚有些担心,问伯父:“事无巨细?那祖母责罚伯母的事……”
贾亮点头道:“这个自然也要说,而且还要说的越详细越好。你怕是不知道你伯母为何被罚,来来来,我告诉你。”
贾珠回忆着昨晚的对话,一边把家里的事情全部如实道出,一边心惊胆战的偷看陛下的表情。
只可惜,皇帝什么表情都没有,就是安静的听着。
听到最后,听闻贾母要分家,是为了让大儿媳好生休息,皇帝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松动。
“这父母未亡就先分家,除非有爵位不便住在一起,否则是大不孝之罪。贾赦这浑人,真是一天不作死就皮痒啊。”
皇帝这话一说出来,贾珠忙吓得磕头求饶,又连声道:“陛下有所不知,伯父伯母皆是孝顺之人,从未忤逆过祖母一回。如今是祖母提出分家,并非我伯父伯母,还请陛下明察。臣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皇帝百无聊赖的放下折子,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这事儿我早知道了。今日看到这折子,我就知道是你伯父要分家的事了。”
贾珠一愣,满脸懵逼。这感情,伯父了解皇帝,皇帝也了解伯父。也难怪伯父要自己一句瞎话都别说,甚至还说过“连善意的谎言都不要说”的话来。
但凡今天自己带一句谎话,或是帮祖母遮掩,或是帮伯母遮掩,在陛下的眼里就是个不可用之人了。
这就是伯父和陛下的相处方式吗?贾珠不由一背的冷汗,诚实到这个境界,也难怪无论伯父怎么犯浑,都有陛下出来撑腰。
群臣不懂,他以前也不懂。可现在,他似乎懂了。
这就是绝对的忠心。
“那你怎么看的?”皇帝又把折子拿了起来,手里转来转去的,勾着嘴角看向贾珠。
贾珠怔了怔,想起昨晚伯父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定下心神来,胸有成竹道:“以臣之见,此乃家事,本不该拿这等小事来劳烦陛下。只是为了让伯父伯母能分的名正言顺又不背一丝骂名,就得把爵位让给臣了。”
皇帝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不客气。想必是打小就有了这想法,要袭爵了?”
换了别人,也许就被这一声冷笑吓到,断了袭爵的念头。可贾珠依然笃定道:“是!臣自入了学,就被伯父伯母日日耳提面命,臣是要袭爵之人,日后必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国效力,为家争光。
“臣不敢不从,以此为目的,废寝忘食兢兢业业。伯父不在之时,臣虽无需插手家事,可若有用得着臣出马的地方,臣也是义不容辞。
“陛下不知,臣在家里,反而是伯父伯母提点较多,臣的父母皆是碌碌无为之辈。如今伯父有命,要臣继承爵位,臣自当听从。”
皇帝听到这里,反而收了冷笑的表情,转而变得欣赏起来。
这伯侄两个,虽性格完全不同,可却都是忠实淳良之辈。无论是贾赦还是贾珠,在自己跟前都是老老实实,没有一句大话或是假话。
本以为这世上能有一个贾赦,就够稀罕了,可谁知连贾珠都是这般耿直,倒是令皇帝很是惊喜。
说实话贾赦要告老,皇帝是玩玩不允的。可贾赦要离开京城,倒不是不行。只要京城里还有心腹可用,那么贾赦远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如今皇帝看中了一个新的心腹,心道培养出来也不是不行。至少这一个没那么浑,定不似贾赦那浑人,一个劲的给自己找麻烦。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最后圣人什么都没说,就让贾珠回去了。贾珠不如贾赦脑子快,都快到家了,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反对其实就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