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又扭头对李纨道:“那难不成,你的月钱都攒了起来,一文都没用?”
李纨赶紧道:“这月钱又跟当家的银子不同,我只当过差,又没正经管过家,还请伯母指教。”
邢霜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头一件事,便是宅邸,但我已经扣了出来,便无需你再花销。你们此去又不便带着家当,自然只带细软。到了那头,先把应用之物备齐,什么褥子帘子水盆器皿的,我让人先给你挑好,你过去只管付账就是。”
李纨点头笑道:“除此之外呢?”
邢霜叹了口气,问王氏:“这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接着她又对李纨道:“接着便是各式的摆设,还有刚到便要请裁缝过来,给二爷和你做应季的衣裳和下一季的衣裳了。另便是家中下人,各家丁小厮,丫鬟婆子等人,该买的买起来,该用的用起来。切勿因省钱不舍得花销,到头来也是苦了你自己。”
李纨又问:“该买多少下人合适?”
邢霜道:“按着家中的布置必是不够的,咱们家太大,往年我为了节省开支,减了一半的人手。但你们出门在外,面子需过得去才行。如今你身边只得两个大丫鬟,二个二等,八个粗使的。
“到了那边,你身边至少得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十六个粗使丫鬟。另这内院至少也要二十来个粗使婆子内外跑动伺候。厨房至少两个厨娘,四个打杂的婆子,四个粗使丫鬟。
“妙姐儿虽断了奶,可这身边也不能没有奶娘。如今这一个家中还有孩子,不便跟随,你便自行照顾。到了那边再请两个来,不为哺乳,只为贴身照顾她。令还需给她备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
“珠儿身边在外的小厮也需有四个,跑腿的两个,贴身伺候的两个。前院家丁至少十二个,护院十二个,管家正副两个。但这管家你或自个带去,或当地再请也是你自个决定。”
李纨本就知道要采买些什么,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听完笑着福了一福,再不推脱了。
等晚上贾珠回了家,听到妻子说了要带去的安家银子,也是吓了一跳。但听妻子一分析,贾珠也知道这些钱是必备的。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当地官员的打点,见面礼,都还需要花销。只不过瞅着伯母这架势,怕是要事先准备些给我们带上了,所以到了广州,我们稍微补一点就能送出去了。”
李纨最后笑着道:“伯母也是有心了,这些钱别说头一年,来年也够了。”
贾珠笑道:“可不是,我六月才出发,到了广州也该七八月了。就剩半年的时间,这些银子哪里花的出去。
“只是伯母虽备的多,咱们也不可奢靡了本性。家中这些年来,由亏转盈,全靠伯母一人支撑着。
“我尚记得,我十六那年,伯母嫁来时,听大妹妹说,老太太当家都还吃紧的很。待伯母管了家后,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好了许多。
“她这番辛劳,别人皆看不到,咱们却是有深刻体会的,所以万不能辜负了她一片厚望。我自当好我的差,你也不要叫她失望才好。”
李纨点头道:“大爷说的很是,伯母为人我也是敬重万分,有她在,别的不说,这持家还有的学呢。”
夫妻俩又说了会话,商议着过去后该如何打点,直至下钥了这才睡下不提。
只说黛玉这边出发之后,过了半个月终于到了扬州,贾琏和王熙凤这已是第二回来了,于是下了船便直带黛玉和邢老太太,轻车熟路直奔林家。
才到大门口,看门的家丁一看到贾琏,顿时热泪盈眶奔了过来,叫了声“表二爷”便泣不成声。
贾琏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