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俯身下去,在王氏耳边说了自己为何要放赵姨娘出来,王氏听完眼睛一亮:“当真?”
邢霜笑问她道:“你就不心疼?”
王氏啐了一口:“我心疼他什么?他倒是心疼过我一回没有?反正他平日也不来我这儿,来了我还得小心翼翼的看他脸色。若真如嫂子说的这般,我带着儿子儿媳过好我的日子,不比现在强些?”
邢霜见她没有一丝不满,心里也松快下来,又与王氏说了几句,临走前宽慰她道:“你且好生养伤,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就好。”
王氏感激的拉着邢霜的手,依依不舍的说:“好嫂子,得了闲多来我这儿,我一个人躺着也怪闷的。”
邢霜笑道:“你这性子也是怪了,与你不熟的时候,你便是请也请不来,与你熟了,你又粘人的很。”
王氏不由红了脸,推了把邢霜:“去去去,快回你的清远居去,再不许来了。”
邢霜笑着回了清远居,进屋听玉钏说了提拔上来的丫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她也料到了,提上来的不会是书里有的丫鬟。因为如今家里用丫鬟再不像以前只有家生子,而是只用育才学院里出来的。
这会儿她也累了,唤了玉钏来梳洗,晚饭也没吃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贾亮依旧告假没去上朝,邢霜见他闲的没事,就把家中庶务丢给他打理,自个去了直节堂。
王氏正指挥人收拾厢房,准备把赵姨娘挪出来,仍安置在西厢里。邢霜去到那里,正好看到周姨娘在扫游廊,便过去笑着问了句:“怎么是你在做,家里的丫鬟呢?”
周姨娘便是语凝,上回贾母还说要把人都撵出去的,结果还是没舍得,只是把赵姨娘送去了家庙。
好在周姨娘本就老实,人也活的悄声无息,跟个影子一样。她平日除了在房间里窝着,就是到点了过来伺候主母。从来不主动勾搭贾政,也不寻是非惹事。
所以王氏对她还算慈眉善目,平日也待她不薄。越是如此,这周姨娘就越是安静,无论主母给她什么,她都恭恭敬敬的接了受着,但从不炫耀。
邢霜打量了下她,见她穿的还是以前当丫鬟时的衣裳,忍不住又问:“怎么没做几身新的?”
周姨娘行了礼,这才回邢霜道:“太太每年都给了不少新料子,只是奴婢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那机会穿。”
邢霜忍不住笑道:“可这料子放旧了,岂不是白糟蹋?”
王氏正好扶着金溪出来,闻言隔着游廊叫道:“可别说她了,浪费你的口舌。我早说了几百回了,你见她听过一回没有?我说那料子糟蹋了,她便把料子做了衣裳给兰儿送去。你说咱家就差这几匹料子不成?”
周姨娘脸一红,退到了一边,垂首而立。
王氏走了过来,看了看周姨娘,直摇头。
“要我说,你两个真该揉一起合成一个,那就正好了。这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哑巴了。另一个又……唉!”
邢霜看向王氏问:“什么时候去接?”
王氏回道:“自然越快越好。”
王氏当然想越快越好,她替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就给抱走了。头几天孩子还能哭闹着找母亲,不理赵姨娘。可万一时间久了,孩子也把母亲给忘了,那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邢霜见她着急,心知她是想把贾环要回来,便道:“你自去家庙接人,这里我替你看着。”
待王氏走了,邢霜看着西厢收拾赶紧了,便去上房坐着等人。周姨娘跟了进来,端茶倒水的伺候着,邢霜见她忙了半天,不想她再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