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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起的这么早?”白锦堂挽起袖子,随口问道。
“父……父亲要求我日日晨起读书,一日不可懈怠。”
想起昨天一大早就端坐在正厅等着自己到来的小世子,白锦堂突然感觉作为皇家子弟也是不容易的。想想没几年后这孩子便会端坐在金銮殿上,日日被奏折压的翻过过身,竟觉得赵叙有些可怜。
白锦堂摸了摸赵叙的发心,笑道:“要不要来跟我练拳?”
现在锻炼的身体好些,日后压力想来也没那么大。没记错的话仁宗的寿数并不很多,比不上后来半秃的两个皇帝。
“好!”赵叙响亮的应了一声,又转过头笑眯眯的与李夫人作别。
李夫人也没拦他,只嘴角含笑的坐着,看着赵叙与白锦堂学着一招一式。
白锦堂偶尔分神看过去时,莫名觉得这李夫人可以称得上仪态万千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不过在包青天身边见到再奇怪的事应该都算不上奇怪了。
一套拳法走完,白锦堂随手扔了个白帕给赵叙:“擦擦,别着凉了。”
其实初夏的早晨温度正好,只是毕竟是别人交托来的孩子,在自己手中生病了到底不好。
白锦堂看了一眼天色,决定去叫两个还没出来练功的小懒虫起床。
昨夜里白玉堂又与展昭睡在了一个屋子里,想来是秉烛夜谈了许久,才这么晚都没有起床。
白锦堂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宠溺。自己这个弟弟啊,平日里看着虽然跟小大人似的,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上楼时,白锦堂隐约看见李夫人正在为赵叙擦汗,十分的温柔慈爱。
大概是因为痛失了爱子,所以对这么大的小孩都很是疼爱吧。
白玉堂的房门却是虚掩着的。
白锦堂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声。他又等了一会,到底推门走了进去。房中空无一人,床铺也叠的整整齐齐。
这两个小崽子跑哪里去了?
看了一眼房中并没有画影的踪迹,白锦堂才放下心来。拿着剑的白玉堂与拿着剑的展昭在一起,出大事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昨日里白锦堂就发现,不过两年时间,展昭的武艺已经今非昔比了。
笨鸟先飞的南侠,依旧是南侠。
白锦堂大马金刀的坐在茶桌旁,倒了杯已经凉透的茶水慢慢缀饮着。
当白锦堂喝下第四杯凉茶时,白玉堂与展昭推门走了进来。
两人手上个拎了一个布包,看起来凹凸不平沉甸甸的。
“咦,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白玉堂的神态很是自然。
“叫你们吃早饭来了。”与展昭道了声好,白锦堂将视线挪向了两人手中的包裹,“这是什么?”
“我跟猫儿在外面吃过了。”白玉堂献宝一般的将包裹放在桌上,连同展昭手里的一起打开,“大哥你看。”
你大哥快被闪瞎了。白锦堂眯了眯眼,才适应了被屋外的阳光照得有些晃眼的两堆银子。他随手拿起了一锭,指间微微用力,银锭就断成了两半:“哪来的?”
“大哥好厉害!”
“别拍马屁。”敲了一个弟弟的脑门,白锦堂将视线移向了展昭。
展昭面色不改,很是认真的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玉堂昨日在那个酒楼吃饭,听到老板为富不仁重利盘剥,昨夜便喊了我去盗了他们家财。”
“做的倒是好事,这银子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几百两的银子,对白家来说虽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一般富户来说也足以享用大半辈子了。
“这一代饥寒交困之户甚多,我与猫儿准备将银子打散,一一丢给他们。”白玉堂看了一眼桌上被白锦堂捏成两半的银锭,一把抓住兄长的袖子,微微晃了晃,一双凤眼亮晶晶的,“但是银剪子难找,大哥指力了得,不如帮帮我们?”
白锦堂扭头看向展昭,只见对方一双杏眼也是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他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弟弟难得撒回娇,他做大哥的怎么能拒绝呢?
一个个捏着银锭子的白锦堂总觉得这件事的起因经过结果没来由的熟悉。他忍不住问道:“那个酒楼老板姓什么?”
“似乎是姓苗,对不对猫儿?”
“嗯,是苗。”
白玉堂伸出一指捅了捅展昭的腰眼:“猫儿,再喵一声。”
展昭:“……”
心中有些不妙的白锦堂急忙分开了打闹的两人:“玉堂,你昨日吃的酒楼叫什么?”
“潘家楼。”
“这个镇子叫什么?”白锦堂已觉得眼前发晕。
“猫儿你说。”
展昭怒目而视:“白大哥问你呢。”
“我问你……我忘了你不识得路。”白玉堂笑了一声,才回答自家大哥的问题,“是平安镇,那姓苗的住在苗家集——哎,大哥,你弄成这样到时候丢进院子里人家也找不到啊。”
白锦堂的指间,有银粉簌簌而落。他忍不住弹了个银角子到自己弟弟额头上。
怪不得会觉得这么熟悉了。白锦堂抬起手按了按突然有些抽痛的额角。
安平镇五鼠单行义,苗家集双侠对分金。
虽然提前了许多了,但到底还是发生了。同样的展昭与白玉堂,夜盗苗家。只是没了项福,没了可怜的老翁,换成了其他的人。
那么这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改变了还是没有改变呢?
“对了哥,老三他们呢?”
白锦堂正想着,就被白玉堂的话打断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