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头不好,本来瞄准眼眶的,射喉咙中间了,八成没死。”极其淡定的语气,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你……这么准,刚才两支……”就是为了产生“狼来了”的效果?
“攻心是顺带,主要为了摸手感,测武器精度、箭道轨迹与温度风速,涉及太多力学与几何原理,就不细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沐希则:“……”他总感觉自己被当做鱼唇的凡人鄙视了。他一看再看,确认沐慈手中是制式弩,并非常山王那个苛刻又龟毛的人打造出来的专用弓箭,也是就精确度没办法保证的那种。
看来沐慈没夸口,真是在测……一堆什么乱七八糟没听懂,但这一手箭法……绝了。
少年,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神奇的物种?
反正绝对不是人类。
沐慈甩甩胳膊:“真没用,手酸了。”把武器还给沐希则。
沐希则看着沐慈因射箭而崩裂伤口,不断滴血的虎口,暗暗叹了口气,抓着沐慈的手给他包扎。
……
嵠丘军因为统领被射中,有了短暂的停顿,让沐希则这边获得喘息功夫,立即凶狠地开始回击。毕竟都是搞谋反失败的逃命犯呢,不凶狠就没活路了。
射向沐慈的羽箭却是没有了的,说明刚才主要是那统领想狙杀沐慈,而普通的嵠丘军大部分还是不愿伤了沐慈的。
忽然,身旁也看愣了的风一,伏在地上听声音,道:“三爷,有两百多人接近,但马蹄声乱,不是御林军。”
如果不是御林军,十有八九是冲长乐王来的。沐希则脸色青白交错,今天看来凶多吉少。
少年,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沐慈面不改色,用那青铜圆筒又看了看,神色从容,手也稳定,半点恐惧也没有。
丝毫没有死期将至的恐慌。
沐希则也渐渐静下了心,用探究的目光细细看着沐慈。
沐慈侧头看他一眼,并不打算拿望远镜给他看,只从透镜中发现远处奔马而来的人,是一队穿着各异的壮汉,都蒙着面,骑马的样子奇奇怪怪,看上去不是很精通。
天知道哪里组成的野路子大队,反正是直奔这里来的。
沐慈道:“杂牌军,没见过,不知道谁派来的。”
沐希则叹口气,扒下沐慈身上染血的破烂王服,裹在丢一旁的毛毯上,夹在咯吱窝做得像个人形,道:“你好好躲着,反正你也比较会躲。我引开他们,你找机会跑。”
沐慈真是一点也不矫情,点头道:“行,这算你救我一命我就不计较你挟持我的罪名,咱们两清。”
沐希则:“……好!”
沐慈一本正经道:“但谋逆这种罪名属于十不赦,朝廷派人追缉你,别指望我会拦着。”不加派人手就不错了。
沐希则:“……”能不能别这么实诚?
反正他也没指望过,狠狠把额上的乱发抹到脑后,认命地夹着人形往外冲。
沐慈躲石头下,看着一部分黑衣人被引走。再看那野路子大队,也在一个身量修长,把整个头脸都罩住只留两个眼洞的青年的指挥下,兵分两路,一路追人,他自己领着一路奔这边过来。
这一群野路子并没有对叛军展开攻击,反倒对黑衣嵠丘守军开弓,当场射翻了几个。嵠丘军也回击,但他们人数本来就少,失去了优势,变成了二打一的那个一。
不过不能通过这就判定新来的野路子大队是友军。
沐慈向来谨慎,观察四周,刚偷跑想抢一匹马逃走,却察觉地面震动,频率统一,应该又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队伍过来,许是援军。
沐慈用望远镜一看……好么,也都是黑衣的嵠丘守军,看那烟尘,少说四五千人的大部队,气势汹汹,不知敌友。
也不知道御林军到底怎么回事,牟渔现在还迟迟不至。
沐慈现在手无寸铁,身体极度疲惫,精神不济……话说他就是怕身体透支,连对付太子和寿王的时候都不敢胡乱动用精神力,只在关键时候压制了一下寿王。
面对几千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也不是他一点精神力够用的,要是撑不住昏迷过去,到时他就真任人宰割了。
沐慈对生死都看得开,便躲在石头缝里继续观察,并不胡乱走动。
近了,那几千嵠丘军兵分两路,一队去与先前的嵠丘军联合夹击沐希则,且还与新加入的两三百杂牌军打成一团。杂牌军别看乱,战斗力还不俗。
沐慈都来不及给沐希则说声“好运。”就见大部队却好似有雷达能直击目标,径自奔他的藏身处而来。几千个人似黑色的钢铁洪流,轰隆隆……几乎要把沐慈淹没。
他们在马上抬起了弓弩瞄准,然后放翻了还躲在石头后的叛军,一瞬间就全灭。却没有一支箭矢飞到沐慈身边。
有两个叛军试图接近沐慈,沐慈还没说话,那叛军就被几支羽箭钉死在石头上。
沐慈想了一下,站了起来,嵠丘援军果然没有攻击他,迅速接近。
下一秒,沐慈发现有个人偷偷接近,就被一人揪住衣襟甩上了马。他瞬间就感觉到这家伙不是牟渔,不是任何一个他熟悉的人,气息明显陌生,但这个人不是一上来就捅他一刀,小心护持他以免他摔下马去,说明这人没恶意。
沐慈就没有挣扎。
沐慈抬头,发现是把头脸都蒙起来的野路子大队的统领。沐慈与这人面对共乘一马,从他宽厚的胸膛探出头看后头,新到的几千嵠丘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