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无奈一摊手:“王爷,您看……”
沐念一瞬间觉得万念俱灰……
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在里面,我在外面,我们之间只隔着一道门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已经在门外敲门了,而你却说——不见!
九弟,你都明白的对吗,你从小就是极聪明敏锐的一个人……
什么都明白的。
我曾经在姨母面前立下誓言:尽最大的能力,照顾你,保护你,爱你。
可我没有做到。
我利用了你!
完全不顾及你的安全,你的名誉,你的尊严,你的骄傲,将你身上、心里最可怖的伤口,撕扯地鲜血淋漓,展示给了所有人看。
在你被那样残忍对待之后,我还打着帮助你的名义,再狠狠一刀捅进了你的心脏。
所以,我的小九弟。
你连见一见我,都不愿意了。
沐念失魂落魄地回去给天授帝复命说没见到人,也不记得父皇说了什么,恍惚出了宫,老实呆在家中,把督建皇陵的差事也给辞了,即使没有禁足令,也不再出门了。
从这一天起,他闭门谢客,拒绝接见所有人,包括倾向于他的各方势力。
——我错了,做错了一回,让我们兄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才恍然,不管我能得到什么,如果失去了你,都没有意义了。
你已经不仅仅是我感念姨母而移情的一个责任,早已经化作我心中的一根软骨,伴随每一次心跳都会让我疼痛 。任何东西,都无法和你相比,你是我重要的珍宝,是我的性命。
我的弟弟。
我是可以补偿你的,九弟。
将你应得的一切,都还给你!
哪怕你让我死去……只要你能见一见我,再叫我一声“三哥”。
第131章 理政
天授帝卧床休养,只能休朝。
但国家政务天天都有,没办法休息的。日常内政就交给王丞相带着政事堂的宰执处理,学士院的大学士辅助。日常武事交给枢密院,不过因为没打仗,也没有什么重大事务。
最近朝廷官员的人事变动挺大,不听话的被天授帝远远发配了,能留下的基本都是天授帝信任,要么就是尾巴夹得紧,藏得深的臣子,少了扯皮拉后腿的,办事效率反而更高。
当然,皇帝不上朝,每日也必须批复奏本的……
那个……
天授帝不是需要静养么,交给谁批呢?
呵呵……
之前都请太子监国。这会儿可没谁不开眼去请什么太子。就有一个大胆的五品小臣上疏请洛阳王监国。
他为长嘛。
这本奏章在政事堂就被压下了,根本没呈到天授帝面前。
苏砚是新上任的御史中丞,隶属红门省,今天轮值到他来政事堂协助理政,分给他归类的奏本里,就有这本推荐洛阳王监国的。
苏砚皱眉,忍不住出声:“皇子岂能担任监国,简直乱了纲常!”
皇子!监国!是关键词,王又伦耳朵竖得老高捕捉到这个词,赶紧从苏砚手里夺了奏本看……他先是松口气,因为不是提议长乐王。现在不管提议哪个皇子,都是把人架火上烤。紧接着他双眉紧蹙,嘴唇抿成一条线,叫上了当日值班的参政李康,还有枢密使。
三位重臣个个面色凝重,用极低的声音交谈……其他官员假装忙碌,不敢偷听,气氛诡异到极点。最后,三个政事堂领导联合封红,这个奏本被包了一层红纸,丢进一个黑筐。
这个黑筐的东西由专人看管,下值后连筐带东西点火销毁,渣都不留。
苏砚讶异极了,其他政事堂官员居然也当没看到,都讳莫如深的样子。
真的很诡异啊。
苏砚年纪大,不似年轻时就是个见不得火光的炮仗,懂得把话存在心里。一直到下朝,他才拉了王又伦说这事。
当然,问得不是为什么封红奏本,因为太子还在,明显不应该让皇子监国。苏砚隐晦表示:虽然坊间传了许多太子的黑历史,可到底没被废,皇子现在不安,该怎么办?
“噤声!”王又伦怕他又犯愣,知道苏砚刚重回朝堂,许多事都不清楚。天授帝下过封口令,王又伦不敢说太子虐待弟弟这种事,而且影响长乐王名声,就将太子虐杀宫人一事隐晦地说给苏砚听。
苏砚人虽直,但不笨,被流放后黑暗面见得不老少,还以为自己抵抗力练出来了呢,谁知听王又伦藏了一半才说的一半,就已经三观尽毁,五感全失,连着恍惚了好几天。
国家差点交给这样的人继承吗?
不寒而栗啊!
……
陆续又有人提出“请皇帝早定储君!”也有委婉夸奖某位皇子的,甚至还有对长乐王歌功颂德的。类似这样的东西,都被王又伦压住了,离谱的奏本全部销毁,提议人得到隐晦的警告。
又有牟渔指挥夜行卫行动,扑杀对长乐王不利的流言,顺便处理推波助澜者。
一时间天京城的气氛又开始压抑紧张。
皇帝身体不好,太子名声坏了可又迟迟没得到明旨废除,皇帝心目中的……人选,实在是太小了点。
头痛。
您爱谁也别爱最小的皇子啊。
可惜,大幸朝不比辫子朝,辫子朝实际上是多妻制,嫡庶差别不大,立储君只需要写个诏书往“正大光明”匾后面一藏,是谁谁。大幸朝是正经的一妻多妾,嫡庶分别很大,嫡长继承制是所有世家贵族大力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