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自小养尊处优长大,学习各种书籍知识,宫中礼仪,还有心计算计的燕文志,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张口就来那些粗言秽语,在这方面,肯定是比不过燕文瑾。
于是,这会儿,他被燕文瑾说得毫无反驳之力,几次张嘴,都是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径直打断,只能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燕文志被气得脸色越发难看,神情也扭曲不堪,整个人都犹如地狱修罗。
燕文瑾掀起眼皮,瞅了一眼被气得不轻的燕文志,把最后一个词语吐出来后,就呼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痛快!”
“你……”
抬手指着燕文瑾,燕文志正欲开口,回他几句,但他一抬眼眸,却见福喜领着两名侍卫朝他们方向走来,他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吞了下去。
福喜是宫里的太监总管,一直是贴身伺候燕帝的,此时,他若是口不择言,失了颜面,只怕传到燕帝那里,他又会被训斥。
用力地攥紧拳头,燕文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压下心里那股要翻涌而出的暴戾。
福喜走至他们面前,先是恭恭敬敬地一一给他们都行了礼,之后才抬起头,看向燕文志,规矩直言道:“五殿下,奴才是奉了陛下的口谕,过来督促一下您的。”
满脸的幸灾乐祸,燕文瑾眯着眼,想了想,趁着福喜和两名侍卫都没注意,又对燕文志做了个鬼脸。
被气得浑身发抖,又碍于福喜在场,唯恐会传到燕帝那里,不能发作,燕文志差点憋出内伤,他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扯了扯嘴角,回应道:“我这就跪下。”说完,他直接扑通一声,面无表情的在太和殿外,正中央的位置跪下,背脊挺得笔直。
福喜面色沉稳,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型的计时仪器,交给身后的两个侍卫,然后又把侍卫留下,他躬着身,语带恭敬道:“若是时辰到了,他们便会通知殿下您的。”
闻言,燕文志低下头,一双眼里,黑的深不见底。
燕文瑾还在一旁幸灾乐祸,他正欲再补充几句,落井下石,让燕文志越发不好过,但他还未开口,燕文灏就已然察觉,即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拦住了。
“四弟,”燕文灏的余光扫了一眼福喜,而后对燕文瑾摇了摇头,轻声对他言道:“福公公在此,你适可而止。”
看懂他的意思,燕文瑾恍悟过来,立刻就乖巧的闭起了嘴巴。
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燕文灏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燕文志,对他淡漠道:“五皇弟,我与四弟,便先离开了。”
燕文志只回了他一个冷笑,随即便撇开了头。
对他的这个态度,燕文灏早有预料,也并不在意。何况,他本就只是为了刺激燕文志,让福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之后一五一十向燕帝如实汇报罢了。
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稍稍偏过头,燕文灏对福喜微微颔首,又对他笑了笑,在福喜对他规矩地回了一个礼后,他便和燕文瑾一起,转身离开了。
他们要一起去看望贤妃。
贤妃所住的临月宫,与皇后所住的未央宫相邻,从太和殿过去,只需半个时辰即可,如今时辰尚早,他们便挥退了车鸾,两人缓步而去。
走了一会,燕文瑾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二哥,我们先回凌霄阁一趟,把嫂子也一起带上吧。”歪了歪头,他笑着说:“母妃听闻嫂子是风姿卓越,有惊世之才,一直想见见嫂子,但之前你的身子不好,便没有差人来请你们过去。”
想起如今,慕子凌看自己时冷漠的眼,燕文灏心中苦涩一笑,抬起眼眸,他叹息了一声,摇头道:“谦和的身子有些不适,需要多卧床休息,改日我再带他去正式拜会母妃吧,今日……便算了。”
“嫂子他怎么了?”燕文瑾的眼里多了一丝担忧,他眨眨眼,关切问道:“还好吗?”
“他还好。”微微笑了笑,燕文灏嘴角试着一抹温柔,他温声继续道:“谦和只是普通风寒,只要静养几日,吃几帖药,就会痊愈的。”
“那便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燕文瑾睁大眼睛,扬着一张笑脸,笑眯眯道:“我还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嫂子呢,多亏了他,二哥你才能这么快好起来。”
他始终以为,燕文灏的病能够痊愈,都是慕子凌的功劳。
第56章 .30
先有大皇子早夭,后来,云景又战死沙场,最后,甚至连始终被自己当做妹妹的庄后也骤然离世,身边之人接二连三的出事,从那之后,贤妃便有些心灰意冷,开始一心理佛。
她在临月宫摆了一个佛堂,日日都在为大皇子,为庄后,还有云景诵经念佛,盼望他们来世幸福安康,不再遇天家人,不再入天家门。
贤妃虽然住在临月宫内,距离燕帝的寝宫十分近,位置极好,但因她常年深居简出,几乎不问世事,仿若隐形人一般,连燕帝都经常忘记她,极少过来,故而,她的住处十分安静。
对此,德贵妃和良妃,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彼时的临月宫内,除了一个自小伺候贤妃的乳娘外,就只有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伺候着,人烟稀少,十分冷清,但贤妃自己却非常满意。
她本来就喜欢安静,而不是人多嘈杂之地,对她而言,如此便是最好。
燕文灏和燕文瑾两人到达临月宫时,贤妃刚刚诵完经,正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