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上面的字体,等看清了信里的内容后,脸色越发沉重, 几乎到了面含如霜的地步,一旁的张长乐瞬间就感受到了段枢白身上隐而不发的怒气。
段枢白拿信的手在颤抖。
信上说, 齐康虎和蔡业成意图谋害欺辱他的夫郎……两人间的 y- in -词秽语完全不堪入耳。
段枢白冷冷地将手中的信纸撕成一块块碎片,一旁的张长乐见状欲言又止,开口问道:“将军,怎么了?”
“信上说,白虎寨想要对我夫郎下手。”段枢白眼神血红, 那群恶心的盗匪胆敢意 y- in 他心爱的夫郎, 段枢白恨不得现在就挑破白虎寨, 一枪要了那两人的狗命。
“将军,新阳城如今严加戒备,夫人身边更是有好几层士兵把守,准叫贼人得不了手,他们要是敢来,当场就让他们血溅三尺!”
“玉和身边的人手再加一倍。”段枢白咬牙切齿,“咔”地一声掰断手中的笔,“七天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白虎寨,我要亲自送这个白虎将军上西天。”
“他这么急着下地狱,本将军送他一程。”
“长乐,让姬成禹那边人动作快点。”
白虎寨里灯火招摇,站在高楼上,能看到远处森寒的铁索桥,地面上灯火辉煌,抬起头来月色凄清,风吹在脸上,比往日还要寒冷。
姬成禹回忆起刚刚蔡业成那一副猥琐的神情,惊觉自己那憨厚的蔡大哥面容越来越y-in郁油腻,几乎达到陌生的地步。
跟着他留在这白虎寨真的好吗?
他不禁低下头喝了一口酒。
一口酒下肚,姬成禹的神色非常迷茫,已经有好几个熟悉的兄弟起哄暗示说要反叛投去段将军那里,他惶恐地发现,自家兄弟中居然有不少人对蔡大哥不满,甚至——他自己心底也是。
可他和蔡业成,之前是那么好的兄弟,他们几个兄弟从前情同手足,自己怎么又能?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姬成禹缓步转身,沿着走廊上行走,他路过一个房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的人声,只听得有人羡慕地说道:
“听说他们新年家家户户不仅能吃白米饭,还能有肉吃。”
“段将军人好,还亲自发春联,搞百家宴,上元节还有汤圆吃,听去过的小六子说,路边的烤鱼,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如果我还是那个穷苦的村民,我也想搬去这样的地方,做盗贼有什么好,安安心心的有块田地,种地施肥,再娶个媳妇儿,多么幸福的小日子。”
……
姬成禹心有所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是啊,谁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呢。
“新阳城里还有免费的学堂。”
“我从小在地里刨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要是给我个机会,我也想认点字。”
“据说,段将军手底下,也有许多改过自新的盗匪,我还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我其实挺想……”
“你快别说了,我也想……”
里面说话的人声音渐渐变小。
静默了一会儿,姬成禹看着月色,以为里面的人不会再说话后,打算移步离开,却又听里面传来的点点话语声。
“我们前几年不是跟着蔡大哥好好的吗?还帮助乡亲,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听这边白虎寨的人说,他们曾经教训一个惹怒大当家的人,逼他吃下了自己不满三个月的婴孩……还有那齐康虎,最是以欺辱好人家的女儿为乐,这种事情,我实在做不来。”
“齐康虎还曾经逼着人拿刀架在父母身上,让他在父亲和母亲两人中杀掉一个人……”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
“听说他和海寇的交情好,就是从那边学来的。”
“……那些杀千刀的海寇,就是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才跟到蔡老大手下,如今——”
“等些年,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吗?”
姬成禹喉咙里像是堵了一颗核桃,真要跟着齐康虎一伙化身狼豺虎豹?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弟弟姬成越,他还小,他可以识字看书——他,他可以不像自己那样,不能让弟弟重蹈自己的覆辙!
姬成禹握紧了拳头,一扭头走向蔡业成的房间,蔡业成还在和几个人喝酒取乐,劝说他的周伟一等人被臭骂了一顿。
姬成禹偷偷叫来几个兄弟,说道:“我欲投往段将军手下,不知你们意欲如何?”
姬成禹说得直白,他和这些弟兄感情好,不怕他们背叛他。他以为自己这句话说出去,几个兄弟会开口劝说他三思,让他压下这种冲动的想法,却没想到最先开口的周伟说的却是:
“我早就受不了蔡业成的作风,如果不是看在姬兄弟你,我们……我们早就走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称是。
“在我们心里,你才是那个大哥。”
“蔡业成哪里还把我们当成是兄弟?他和齐康虎才是兄弟吧!”
姬成禹神色震惊,微微张开了嘴巴,他没想到这些兄弟居然个个有了反心……就等着他点头答应。
“我心里早就怄着一口气,孟安曾是我最好的兄弟,蔡业成欺辱了他的妻子,他妻子不堪受辱,悬梁自尽,肚子里还带着两个月的孩子,一尸两命,孟兄弟气急之下出走,还被蔡业成侮辱成叛徒。”
“他要来和齐康虎结盟,我们都不答应,他还怪我们不是兄弟。”
“齐康虎这厮,就是个狼豺虎豹,和他结盟,不异于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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