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可谓不诛心。
云依脸色更白,眼眶微红,却始终忍着没有流泪,面上神情倔强而固执。
还是和从前一样。
云裔眼神里划过一丝复杂,似想到了从前,又想起她当日义无反顾的离开,心中那一丝温情又被愤怒代替。
“既然走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云依低着头,依旧不说话。
云裔怒火爆发,“既然你这么喜欢跪,就在这儿跪着吧。”
他说罢就欲拂袖而去。
“哥哥。”
云依却抓住了他的衣摆,抬头哀哀的看着他的背影。
云裔放在身后的右手紧了紧,没回头,冷硬的说道:“你还想说什么?”
云依张了张嘴,只低低的说了句。
“对不起…”
云裔一颤,随即踏步就走。
“哥…”
云依猝不及防被他甩开,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对着门口叫了声。云裔这次连停都没停下,转瞬就没了踪迹。
云依怔怔的趴在地上,也没丫鬟来扶她。没云裔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可以对这个东越的‘叛徒’抱有丝毫的同情心。
她咬着唇,眼泪一颗颗落下,也不知道是悔恨还是委屈,全都淹没在风雪中。
……
云裔回了自己的卧房,凤含莺坐在贵妃榻上,歪头瞅着他。
“吵架了?”
云裔不说话,脸色有些阴沉。
凤含莺叹了一声,“舍不得?心疼?”
云裔看他一眼,面色微微缓和了几分,眼神依旧有些黯然。
“她好歹是我的亲妹妹。”
凤含莺点头表示理解,“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把她关起来?还是让人把她送到帝京交给我姐夫处置?嗯,按照父王的脾性,大抵会大义灭亲,到时候你这亲妹妹可就保不住了。”
“父王今早就给我传了信,让我秉公处理,不可徇私。”
云裔向后靠了靠,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
“小莺,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凤含莺鲜少看见他这般颓废的模样,颇有几分惊讶,随即眼神一暗,道:“你想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云裔不说话。
凤含莺表情平静,忽然笑了下。
“今天可是除夕夜,咱别说这些伤感的话题行不?”她凑过去,“她既然能来到东越,那肯定就是姐夫默认的,也就是说,她一个人来的,没危险,全都交由你处置。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她好歹是你亲妹妹,你狠不下心处置她,她也不会对你如何的。”她叹了口气,道:“父王年纪大了,虽然表面上看着铁面无私,但到底是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心疼?依我看,不如过年以后把她送到帝京去吧。”
云裔沉吟着,似乎在深思。
凤含莺又似想到什么,皱了皱眉,道:“这样也不行啊。明月琴死了,南陵那边估计又得借题发挥,万一开战的话,这里没你可不行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现在怀着孩子,也不能送她回去,这倒是难办了。”
“就让她留在这里。”
云裔沉声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又想要做什么。”
凤含莺抬头看他一眼,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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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时候,云墨和凤君华却还没回到帝京,两人现在在阳城里。
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以及积雪覆盖下的万家灯火,凤君华感叹的关上了窗户,回头对在书案上写着什么的云墨道:“咱们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云墨放下笔,将宣纸折叠起来,装在一个小木筒中,一伸手便有白鸽落下,他将小木筒绑在鸽子腿上,拍了拍它的头。
“去吧。”
鸽子扑腾着翅膀,直接撞开刚才被凤君华关闭的窗户,转瞬便没了踪迹。
雪花废了进来,凤君华挥了挥手,又重新把窗子关上。
“为什么要三天后?今天可是初一了。”
云墨含笑走过来,“从这里到帝京至少也要三天路程,反正已经错过新年了,不必如此着急。”
凤君华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不善道:“我看他们就是不想让我们过个安静年,非要在这个事儿弄出这么多事儿来。”
云墨拉着她往回走,“他这是嫉妒,我很理解。”
凤君华不跟他在这些事儿上争口角,“云依怎么办?”
云墨牵着她的手坐下来,面色不变道:“子安知道该怎么做。”
“那可不一定。”
凤君华道:“云依可是他亲妹妹…”她眯了眯眼,“小莺现在怀孕,如果…”
“我说夫人,你能不能少操点心?”云墨无奈的扳过她的双肩,道:“子安会保护好她,况且你的妹妹你不了解么?你觉得她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将乐枫和绮扇派去了边境保护她吗?她现在安全得很,你不用担心。”
“说得也是。”
凤君华耸耸肩,“云依现在回来了也好,总比呆在颜家…对了,颜诺和明月殇回去了?”
天机子早就已经回雪山去了,以明月殇的能力,那阵法也顶多困住他几天,现在只怕已经破了阵。
“算算时间,爹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嗯,不过他们不会那么快就离开的。至少…”
他话音到此便顿住了,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过年的时候的确很方便做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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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一辆马车出了金凰境内,往南陵而去。马车不算华丽,却十分精致,看得出来车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