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来也就罢了,要不别怪我拳脚无情,砸了你的老窝!”
昱思惑也算是个有修养的人,被他几番脏话惹得眉头紧皱,奈何儿子惹了祸,只能忍耐道:“这孽子实在可恶,既然如此,我愿意负担李少爷的医药费,并赔偿银两,登门道歉……”
李鱼头呸了一声:“老子稀罕你那破银两?今天就是要这小王八蛋的命!不要命也成,让老子用烙铁烙了他的脸出出气也就罢了!”
昱思惑说:“犬子虽然顽劣,但是总归是小孩子打架,总不好要下这样的狠手。”
李鱼头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罢,把手一挥,几个打手冲到府内去了。
那李鱼头最是嚣张,一路上边走边砸,踹开这扇门,踢开那扇门,见到昱府的下人便拳脚相加,没人便一顿乱砸,昱思惑气的浑身乱颤,连忙叫赵管家去报官,昱家的家丁王二几个见对方动了手,也都抄起木棒一类对峙起来,只是那李家的家丁成日卖鱼抗货,气力都凭大,加上又是在仇人家中,连打架带乱砸,只把前院祸祸的一塌糊涂,后院女眷们听到声响,吓得都不敢出声,正在混乱时候,赵管家带着差役连跑带颠地赶过来。
差役到了,李鱼头才住手,可怜昱家如同被土匪洗劫,门被砸坏数个,不少古董字画给摔了个稀巴烂,门口养着锦鲤的海缸也打破了。不少鱼在地上垂死挣扎。
李鱼头终日厮混在集市,又是某官员的大舅子,跟这些个差役都熟悉,他走上去说道:“官爷来的正好!这昱家仗势欺人,竟然把我儿子的腮帮子捅了个窟窿!我正要告上堂去!你们可要给我做主!”
官差看也没看屋里的狼藉,差头说:“都带回去吧,在堂里好说话!”
昱思惑为人老实本分,几乎没有惹过官司,如今他为了儿子竟然被官差带走,简直恼羞成怒,觉得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他为人耿直,也不知道要使银子,赵管家也没有准备,只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官差带走。
昱昇跟黎漠两个在太太的屋子里藏着,外面乱砸乱打,简直同那时候糟了洋鬼子一样,他又怕又恨又委屈,好不容易外面没有动静,他一股后怕涌上来,一时无法发散,仰起头正看到黎漠,火气一下子涌上来,恶狠狠地问:“你怎么不去接我?你去哪儿了?”黎漠想起赵管家的叮嘱,又不敢直说,只是讪讪低头:“怪我去的晚了……”
老爷被带走了,太太连忙追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昱昇自小就闯祸,却没有一次给人砸了家,带走爸爸的,他一股脑儿把火气都撒在黎漠身上:“都是你!要你去接我!你为什么不去!如今弄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黎漠低着头没有说话,太太却已经进屋来,她怒急狠狠地打了昱昇一巴掌:“你这个孽障!除了惹是生非还会什么!你还回来做什么!还不如死在外面!”
昱昇本是害怕的,又被最宠爱他的太太这样打骂,当即气的就往外跑了去,黎漠下意识要追出去,太太怒道:“你不许跟着,就让他死在外面!”说罢自己眼里也掉下来。赵管家走到太太屋里来:“太太消消气,别气到身子!”
沈姨娘和赵姨娘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才各自从屋里出来,看着院子里的狼藉一个个都吓得变了脸色,太太用手帕捂着脸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下这么个孽障!”
赵管家劝道:“大少爷也是无意的,小孩子不懂事,没有被那李鱼头抓走就是好的。只是如今衙役把老爷带去公堂了,我等着太太的话呢,咱们是去打点还是怎么样?”
太太从帕子中抬起脑袋,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吗,她一手急忙拉住赵管家:“老六啊!老爷不在,我们几个又都是女流之辈,家里就靠你了,只要保得了全家老小的周全,花多少银子都是可以的。”
赵管家连连点头:“太太放心吧,我赵六就算是拼出这条老命也要护着老爷少爷!”
太太带他去账房支钱,看到黎漠满身是伤,忍不住又说他:“你们两个怎么好跟人去打架?你在旁边难道不知道拉着少爷一点?原本说要你学了功夫能护着他,谁知道你们两个要合伙欺负人!”黎漠微微看了一眼赵管家,赵管家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对太太说:“罢了罢了,总归受伤的不是咱们家的孩子,这难道不是好事?那个李家横行霸道,他家的孩子能是好得了的?就当是破财免灾吧。李鱼头是个什么东西,不就仗着他妹子给人做了小?”
太太叹气道:“我也是后怕,听说那孽畜用竹竿子捅了人家的腮帮子,惹上的又偏偏是那不讲道理的李家,这可怎么办才好?我们昱家世世代代读书人,老姑奶奶还是做过娘娘的,现下却落魄到要跟这些莽夫打交道,真真是可悲。”
赵管家得了钱,就去了衙门,太太得了闲,又连忙叫李妈妈去找昱昇,她本就身子不好,又着了急,这会儿只觉得头重脚轻,走了几步没站稳竟然一头栽到床上。李妈妈在外面劝着昱昇回家,难免说几句哄他的话:“我的大少爷,你快听点话吧,太太天天吃斋念佛的为了谁那?转过年你都要十六岁了,就不能懂事些,那李鱼头是好惹的么?家里现在本来拮据,这么一打官司又不知道要赔出去多少……”
昱昇嫌她聒噪,恶声恶气道:“我不要你管,都容不下我,我便出去自己过活好了!”
李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