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便飞回到十年前。
那时我们只有彼此,每天生活却都很快乐,他性格内向羞涩,笑起来浅浅淡淡却极漂亮。
他说小白以后你只有我了,我保证会对你很好很好,比奶奶对你还要好。
他又说以后我们长加森结婚,到时候你一定要嫁给我。
他还说要赚很多很多钱,给我想要的一切,让我过最好的生活……
骗子,全都是谎言。
当年他走的时候我多难过啊,还差点被车撞到,结果死的居然是他不是我。
记得分手时我说如果有天我们狭路相逢,请务必要装作不认识我,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我应该是恨过他的,但是现在不恨了,反而还要谢谢他给我了段青春的美好回忆。
龙龙,我要回家了,回青山绿水的宁海,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抱歉我是开玩笑的,好好睡吧!
离开墓园时,我在门口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宾利,窗子半开着,许奕飞的俊脸隐没在烟雾里。
身旁的姜小虎也看到他了,身体都跟着僵硬起来,颤声道:“方哥……”
“没事,应该只是巧合。”我在他后背上拍了下,“上车。”
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时,许奕飞突然出声叫我,“方一白!”
我回头看他,“请问许先生有什么事?”
他欲言又止,伸手在短发上拨了两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笑,“来看一位故人,怎么,许先生日理万机,居然连这个都要关心?”
“你不用讽刺我,”他有些烦躁的将烟掐掉,“坐在你车里的那个小孩可能是个大麻烦,你不要被他外表骗了。”
“我会牢记许先生的提醒,如果没事我的话我就先走了。”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还是我听错了?许奕飞居然怀着善意的关心起我来了!如果是在以前,不管他话语真假我都会欣喜若狂吧可笑。
驾车开上高速后姜小虎才愤愤不平道:“方哥,你不要听许奕飞的话,他根本是在嫉妒我!”
我扬起眉毛,“他嫉妒你什么?”
他用食指抽抽鼻子,稚气十足道:“他嫉妒方哥喜欢我,所以才出言恶意诽谤。”
“我喜欢你?你倒挺有自信的。”
他低头假装玩手指,用商量的语气道:“方哥,以后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这话你应该去跟熊哥去说,我现在是三无青年,连自己吃饭都成问题。”
“不是跟熊哥的那种跟……没钱,我可以工作赚钱养你。”
“你想包养我?”如果目的不是为了养男人,这应该算得上挺有志气的一个小孩。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脸红起来,将头埋的更低,小声嘀咕着补充一句,“不过也差不多。”
我知道现在孩子都很开放,但是开放到这种地步就有点不正常了吧?
“你今年多大?说实话。”
“二……十八,我成年了,真的!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我可以给你看身份证!”
“等你二十八了再来找我吧。”
“方哥……”他拖长了声音,好像是在撒娇,声音软软的倒是很好听。
我丝毫不为所动,下高速时无意间瞥了他一眼,见他嘴巴里憋了一口气,脸颊涨到鼓鼓的像个包子,叫他也不理,竟然像是在跟我赌气,果然是个孩子,也不知道他这性格是怎么在夜色场中混的。
晚上吃饭时,我无意想起了白天见到许奕飞的情形,便同杨文雄道:“姜小虎的身份你没有留意过?”
杨文雄立刻起了精神,“你当真看上他啦?那小孩子长的还挺好看,白白净净的又很机灵,下午还跟我表衷心说要一起去江城。”
“我今天在墓园看到了许奕飞,他说这人可能是个大麻烦,你还是让人再查查。”
杨文雄正色道:“我等下就让人去查。”
许奕飞并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更不会无聊到无缘无故跟我说这话。
白天我留意下姜小虎的穿着,鞋跟衣服的款式虽然普通,做工却很精细,他如果真缺钱到出来卖身的地步,私底应该不会买这么好的衣服,就算买了,也不会刻意把商标挑掉。
当天姜小虎的资料便用电子邮件传送了过来,父母早年死于意外,爷爷奶奶也全都不在,没有兄弟姐妹,连进夜色时填写的紧急联络人一栏都是空的。
我问:“大雄你怎么看?”
杨文熊摸摸下巴,“如果不缺钱的话,在夜色当个少爷能捞到什么好处?我觉得他的兴趣应该在你吧,要不怎么不缠我这个老板呢。”
我皱起眉毛,“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种时候多一时不如省一事,明天让人给他发两个月工资,直接辞退吧。”
这个明智的决定隔天就被推翻了,姜小虎居然提着行李坐在杨文雄门口不走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方哥,你开开门!我究竟作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样对我啊。”
杨文雄幸灾乐祸道:“我还真没见过胆这么肥的小孩,看在这一点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头痛欲裂的走出门去,“别吵了,你想跟就跟着吧,不过别让我发现你在熊哥这里不守规矩,否则我饶不了你。”
大熊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不利。
八月中旬,我跟杨文雄终于一起坐上了回宁海的飞机,同行的除了杨文雄的几个心腹外还有兴高采烈的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