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的徐临睡得很安稳,紧蹙的眉头松开,蜷缩的身体舒展了,体内的寒症似乎缓解。
朱璃拿包解药,走到廊下生炉子,朦胧天光,院子里冷清,住店的客人没起身。
朱璃端着煎好的药,送到徐临的屋里。
她一推门,徐临转过头,朱璃把药碗放在桌上,“殿下醒了。”
伸手摸摸,炕还热着。
打水,拿湿帛布给徐临擦脸,朱璃发现徐临折腾一日,面容尽显憔悴,经受难以忍受的痛苦,徐临睡梦里都没有哼一声,叹其心志坚韧,远非常人可比。
待汤药稍凉,朱璃喂他喝下去。
喝完解药,朱璃倒了一杯青盐水,徐临漱口,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朱璃收拾了,回到房间,迷了一会,不敢睡实,恍惚醒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又走去看徐临,徐临已经睁开眼睛,朱璃看他气色比昨日好多了。
店家娘子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这位公子可好些了?”
朱璃接过,“好些了,给大嫂添麻烦了。”
店家娘子走过去,看一眼,道;“我看是比昨日好多了,昨日你兄长刚来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跟掌柜的说,你兄长这病得不轻,吃了付大夫的药见强,付大夫是我们镇上的名医,我们这镇上的人和附近村寨的人有病,都找付大夫看。”
朱璃笑笑,“是呀!大夫的医术高超。”
其实,这位付郎中的药,去除了徐临身体的寒症,解药方起作用。
店家娘子说;“看来你们今晚还要住一宿?”
朱璃刚想回答,看炕上躺着的徐临突然睁看眼,看着她,朱璃改口说;“我们有事,着急赶路,如果我兄长今日好了,我们今晚不住了。”
她知道徐临的意思,再住一晚,非常危险,如果今日追兵上山搜不到二人,很快就会追过来,这个镇子小,用不了多久两人就会被发现。
店家娘子出去了,朱璃端过粥碗,要喂徐临吃,徐临支撑着坐起来,意思不要她喂。
朱璃端了炕几放在炕上,把稀粥和小菜放在炕几上,徐临拿勺喝了一口粥,朱璃把一个花卷掰开,递给他,“殿下不能光喝稀粥,吃干粮才有力气。”
徐临听话地接过花卷,一大碗汤药喝下去,饭菜难以下咽,勉强把朱璃给他的花卷吃下去,不吃了。
朱璃端了一碗水,送到徐临嘴边,徐临接过来喝了一口,把碗放在桌上。
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三个字:你离开。
朱璃坚决地摇摇头,“患难与共,我绝不离开殿下。”
徐临又写:我自有办法脱身。
朱璃知道徐临不想拖累自己,咬了一大口馒头,“殿下别想哄我走,我说什么都不走,我一会去医馆,找付大夫,讨一副药,我相信殿下在吃一剂药身体的寒症彻底清除了,身上的毒就解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徐临拗不过她,她不走,徐临拿她没办法。
吃完早膳,朱璃端下去,送到前厅,对店家娘子说;“我要去医馆,大嫂帮我照看一下我兄长。”
店家娘子热心肠,“姑娘,你尽管去,你兄长哪里我照应,你放心。”
朱璃回屋,对徐临说:“我去医馆,我托了店家娘子照顾殿下,我一会就回来。”
她把身上的钱袋子拿出来,从里面拿了一块银子,然后把钱袋口扎好,放在徐临身侧,把腰带解下来,放在一起,说;“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
金叶子缝在腰带里。
“我去喂马,然后去医馆,医馆这个时辰大概开门了。”
说着,她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看徐临正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带上门。
枣红马和黑马在马厩里吃草,还有住宿客人的几匹马。
早晨,店伙计已经喂了马。
朱璃走过去,枣红马用头蹭着她,跟她很亲热。
黑马在一旁旁若无人悠闲地嚼着草料,气质跟徐临很配,她从养父家五六匹马里选出黑马,当时潜意识里觉得这匹黑马跟徐临相像,高贵冷漠。
走出客栈大门,看见对面街上医馆里有人进出,医馆开门了。
朱璃朝医馆走去,镇子小,一条主街,上午街上静悄悄的,没几个行人,这个镇子住户不多。
朱璃走进医馆大门,看见老郎中正给一个妇人看病。
看见朱璃点点头,朱璃坐在一旁等。
妇人诉说病情,老郎中把脉,朱璃等了半天,好容易妇人看完病走了。
朱璃走过去,坐在老郎中对面,老郎中问;“你兄长的病见轻了吗?”
“我兄长吃了大夫的药,病见轻了,我来想再抓一副药。”朱璃道。
老郎中沉吟片刻,“一人一方,视病情药适当加减,你兄长行动不便,这样吧,我在昨日的方子里加两味药,你回去先给他吃吃看,如果好了,寒症去了,这副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