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远本就满心愧疚,再被呈袭这么怒喝,更觉自己小人行径,更觉自己父亲无理取闹。遂连连躬身道歉着,“王爷,您别生气,下官、下官并无此意。下官只是问问,只是问问……”
“好了好了。”呈袭扶额,一副不想多谈的摸样,深吸两口气,扔掉心中的不快,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贤弟,愚兄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哎,不谈此事了。这样吧,贤弟,今中午你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王府用膳吧,我们兄弟好好喝两杯。”
任重远刚惹他不快,便不好再推脱,只好点头应下,“那就麻烦王爷了。”
“好好。”见他应下,呈袭欣喜万分,“你坐会儿,本王去厨房吩咐两声,让他们做些好菜。”
说罢,让管家好生招待,他起身出了大厅。刚出院子就遇上刚回来的以墨。
以墨瞥见大厅中的人,不由蹙了蹙眉,“父王,他怎么来了?”
呈袭嘿嘿一笑,笑得异常诡异,“来要断腿的。不过本王留他用膳了,请他喝人肉骨头汤。”
以墨:“……”
☆、朝堂暗流 第一百六十三章 热情招待
会客堂中,呈袭坐在主位,陪客席上坐着以墨,任重远被小厮引进来,见着两人,连忙躬身行礼,“王爷,平安公主殿下!”
“你我兄弟一场,何须如此多礼。”呈袭起身扶起他,然后引着他入座,“来来,贤弟,请坐请坐。这满桌子的好菜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可得好好尝尝。”
“这……”任重远受宠若惊,以至于舌头都在打结,“王爷,您实在太客气了,下官、下官……”
“任大人。”以墨清越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热情,捏住筷子,亲自给他夹了些菜放在他面前的镶金玉瓷碗中,“我父王初至京城不久,离了往日熟稔之地,没了往日交心之友,甚是寂寞。如今任大人与父王一见如故,本宫心中甚欢,还望任大人莫要嫌弃才好。”
“公主殿下与王爷如此热情款待,下官岂有嫌弃之礼。再说,下官能入王爷的眼,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下官是……受宠若惊啊。”任重远客气回应着。
呈袭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哎,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来来来,先喝碗汤,润润脾胃,对身体好。”说着就亲自动手给任重远盛了满满一碗骨头汤,“这可是府里大厨最拿手的人肉、哦,狗肉骨头汤,你不知道,这狗肉啊,最滋补了,特别是在寒冬,在冰天雪地里,冻得手脚都麻木了,全身血液都凝成冰了的时候,只要吃上一锅热气腾腾的狗肉汤,那滋味儿~哎,终身难忘啊!”
任重远被他说得食欲高涨,端起骨头汤,狠狠咽了咽唾沫,朝呈袭和以墨笑了笑,“那下官就不客气了。”
一双绿豆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笑得分外灿烂,“别客气别客气,赶紧喝吧,待会儿凉了就变味儿了。”
任重远端起镶金玉碗,豪迈的仰头饮尽。
呈袭和以墨皆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味道怎么样?”呈袭满脸好奇的问。
任重远抹了抹嘴角的汤汁,回味着刚才的味道,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汤汁鲜美,香滑可口,味道浓而不腻,酸而不涩。果然是人间美味!”
言罢,满面笑意的看着呈袭,爽朗道,“下官可否再来一碗?”
以墨的嘴角不受可控的抽搐着,面色有些怪异,“既然任大人喜欢,那就尽情享用吧。本宫与父王昨日才喝了此汤,有些腻味,大人无需顾及我们。”
任重远不是文官是武将,虽然说话的方式受其父的影响有‘些之乎者也’,可骨子里还是有着武将的大咧豪迈,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客气,一连喝了五碗才罢休。
呈袭笑吟吟的说道,“怎么样?味道一绝吧!哎,你是不知道,炖狗肉骨头汤啊,可讲究了,特别是这狗,不能太嫩也不能太老,可惜这京城没有什么好狗,本王就勉强抓了条老狗,卸了他一条狗腿来下汤。哎,那条老狗的腿炖出来的汤汁能得贤弟如此赞赏,真是它三生修来的福气。来来来,贤弟,再喝一碗,再喝一碗!”
任重远拗不过呈袭的热情,又盛了一碗,喝着喝着,锅底的碎骨在唇齿间滑动,任重远也没在意,只当是狗骨头碎屑,低头往桌底吐出,又继续喝汤。
以墨垂首一看,心头猛跳一下,然后不着痕迹的将那带指甲的脚趾骨给掩在了裙下。
一锅人肉骨头汤,就这么被任重远给喝个干净,喝到最后一碗的时候,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汤……怎么如此酸?且这酸味有些……”
“这汤里加了老师傅秘制的酸酱,去除膻味,起初喝察觉不出什么,喝多了就尝出味道来了。”以墨开口解释,深邃的黑眸精光闪烁,“如果实在酸得厉害的话,就吃些菜吧,这些菜全是我们忘川的特色佳肴,不止香脆可口,还有止酸的功效。”
任重远笑得怪不好意思,“公主客气客气。”然后就着以墨夹在他碗里的菜吃了下去。
“不客气不客气。”她笑,笑得分外贤淑端庄,可在呈袭看来就分外诡异。
这兔崽子是他的种,对她的了解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她撅一下屁股,就知道她拉的是什么屎,如今笑成这样,哎~怜悯的眼神看向笑得一脸无知的任重远,不由在心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