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仿佛要否认什么,华芷渘连忙道。
“回去吧,他等着我们的回报呢。还有那个十日后开始的什么江湖新人比武大会,帝君是不可能出席的了,还要我们操劳呢……”
“真不甘心……居然被唐大哥估中了我们留不住帝君,唉……帝君既然不回去,恐怕那个大会唐大哥要暂时代着他的位置吧?哼,平白便宜了秋红跟杜传略,这段时间够他们跑的了,不过也罢,任他们逃到天边,我们也有把握把他们捉回来……”
旧地重游夜色浓
六月十四。
还是夜。
还是舞枫山庄。
简雅的山庄早在六年前便已毁于梁十三的一炬火种中,六年来他也没谴人来收拾过,因此如今山庄原址上依然是一片废墟,塌倒的断木损砖遍地都是,看来是颓废至极。
但就在这么一片废墟中,此刻竟放着一张上好的楠木镂空雕花椅子。
而华贵的椅子上,一个人意态闲适地靠坐着,双手自然地搭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正闭目养神。
这人骤眼看起来平凡得很,是属于只要混迹在人群中,便难以指认得出的那种类型,不过除却那张稍嫌平板的面孔,这人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压人气势,尽管此时因假寐而显得稍微收敛,但仍是可以让身在远方的人感觉出此子的非同凡响。
这男子在黄昏的时候单手托着那张椅子来到山庄前,然后一坐便已坐了约摸三个时辰,其间坐着的姿势虽然换了好几个,但那悠闲自若的神态倒是从未改变半分,这份超越常人十几倍以上的耐心,不能不使人觉得骇然。
他,到底在等着什么?
是价值千金的货物?
还是好久不见的情人?
又仿佛过了许久,空气中突然隐约传来一股甜香,男人像是有所触动般,终于张开了眼睛。
一个兰紫的窈窕身影自远方慢慢地走来。
那曼妙身影的主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脸上挂着又是惊喜又是担忧的表情。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急忙赶过来,又像是被什么人追赶过一般。
待得女人娉娉婷婷地走到男人面前时,男人扬起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来者是秋红。
等者是梁十三。
秋红脸上浮出一抹红云,娇柔地施了一个礼后,才启了那朱唇,“帝君。”
梁十三淡淡地回道:“你来了。书虫还好吧?”
“他看到帝君的信便走了,还笑说终于自由了。”秋红脸上也扬起淡淡的笑,未等眼前这前夫君说出找自己来的原因,她先伸手入怀里,掏出一个绣功精致的香囊来。“这是尸神医的药。”
秋红的手指细尖修长,不像许多女人般在练武时便毁掉了一双玉手,她的指甲此时更是用一种少有的紫蝶花汁仔细地染过,艳丽得紧。
梁十三也不伸手过去接那个香囊,而是静静地看着这双手好一阵子,才又把眼睛直对上秋红的,“‘修神决’我上月十五就停练了。”
仿佛被什么蛰到一般,秋红的脸瞬间便煞白了,手一抖,再一松,原本她异常珍惜着的香囊便理所当然地掉落在地上。大概是掉落的时候碰上什么碎木的尖子,囊里的事物被弄破,一些微小的泛黄粉末洒了出来。
这小小的一包粉末,是江湖上近来一位突起的古怪神医所调配出来的特殊药物。这位人人都称呼他为“尸神医”的大夫,治起病来的手段惊人,所创造的奇迹更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而与之成正比的,便是这尸神医古怪到极点的会诊条件和天价的药费。
跌落地上的粉末,秋红为得到它所花的代价大的令人难以置信,但此刻,再贵重的药品,一但没了用途,却也不能避免被忽视抛弃的命运。
秋红咬了咬下唇,“据说上月十五,程断等七人追到苗疆,与姓夏的打了一场,最后却不知怎地让那人逃了……”
梁十三坦然道:“那是我救的。”
确认了自己的推测,秋红咬唇咬得更紧,眉头深皱,恨恨地低喊:“他难道还害你害得不够!为什么非要你连命也搭上了才罢休!”
这一声低喊尽管因梁十三的存在而拼命压抑了大部分的悲愤,但依然显得声色俱厉。
对方突然有了这样激烈的反应,梁十三却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他站起身,举手微微拍了拍秋红颤抖着的肩,以作安慰。“不要这么说,他从来未欲害我一丝一毫。”
“那帝君这一身病痛又从何而来!还是不他猛浪胡乱地喂了那乱七八糟的丹药!”秋红揪着一张脸,竟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
“那是我见猎心喜,纯粹咎由自取。况且若不是那乱七八糟的丹药,如今我的武功可不能震慑群雄,夜圣教的崛起怕也是遥遥无期。”仿佛早就解释过许多遍,梁十三的话异常流畅。
“是、没错……只把那个人骗倒困在日门月宫里是因为当时你还没把握胜他,而不是因为你要保住他的性命;只封闭了日门月宫却不一下子赶尽杀绝是因为害怕日后圣教终究逃脱不了干系而使如今与白道和缓的关系再次恶化,并不是你念着与姓轸的姓迟的那一星点情谊;烈老头跑了去通风报信是因为部下失职,不是因为……因为你……你觉得时间不多了,想见那个人一面;偷跑出隐月谷是为了去找那早下落不明虚无缥缈的定心珠,不是因为那个人来了……这种理由,便是我也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