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一个小时前闯进来,然后急匆匆地放下钥匙就走了。”奥利弗抿了抿嘴,微微耸耸肩。
“他大概有什么急事?”弗雷随口问道,他看着奥利弗手里那堆腐烂的褐色植物,“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丹尼染扣子。”奥利弗回答,他口中的丹尼是他的男友,他们因为想去收养同一只小狗而认识。
现在,那只小狗正趴在唐恩的肚子上打盹,它是奥利弗和瑞兹的共同所有物。
奥利弗把那堆腐烂的褐色植物扔到了垃圾桶里,将一个乘有褐色液体的瓶子放到了窗台上:“有几瓶植物染色剂刚刚晒好,待会我得加明矾和扣子。”
“加油干。”弗雷拍了拍奥利弗的手臂。
奥利弗继续为他的男友染扣子,唐恩和瑞兹继续睡他们舒服的午觉,弗雷钻进浴室洗澡。
弗雷tuō_guāng衣服,赤着脚站在浴室的地砖上,打开水龙头。
冷水打湿他的卷发,他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今天是疲惫的一天,他喝得太多,没有睡好,有点宿醉,现在脑袋一阵一阵得痛。不过好在他上午在会议上表现得不错,这个大案子是他们的了。但问题是奈哲尔跑去哪儿了?他被吓到了?他感到那影响了他们的关系?他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
弗雷想起他和奈哲尔昨天晚上乱七八糟的床事,他隐约地记得他们谁也没有进入谁,因为他们几乎同时在自己的yīn_jīng上套上了安全套(这大概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他们所做的只是醉醺醺地接吻,然后把带着安全套的yīn_jīng放在一起磨蹭,最后因对方的抚摸射在了套子里。
至于套子是怎么跑到电视柜上的,依旧是一个迷。
如果不是酒精导致记忆失常,弗雷就得承认昨天晚上单从性来说还算不错。他戴着套子,还因为奈哲尔的抚摸而射出来,这听起来充满奇怪而荒诞的禁欲味道。
弗雷站在水下,闭上眼睛,让水打湿他的脸。他呼出一口气,放松身体。
弗雷从小到大只和异xìng_jiāo往过,但他没有因他和奈哲尔之间的这场xìng_ài而反感。
相反,他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实际上,弗雷被他的朋友和他的家人误认为是同性恋很多年,他的父母刚开始提心吊胆他会和男人搞上,但后来局面渐渐地变成了“如果你是同性恋你就出柜吧,我们不会因此为难你,你还是我们心爱的儿子”。弗雷感到非常纳闷,为什么人们就是不愿意相信他是个直男呢?他非常非常认真地对他的性向做出解释和说明,然而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掩饰什么。解释到最后,弗雷决定放弃挣扎。他真切地感到自己的背后贴了一张写着“深柜”二字的纸条,即使他自己在胸口挂上“直男”的大牌子,一般人最多也只认为他是bi。
正因为这奇怪的事实,如今,弗雷发现自己和男人上了床,非常意外地产生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再也不用试图做任何解释了,只要把背后的牌子贴贴好就行了。
弗雷不歧视同性恋、双性恋或者在其他方面做出与众不同选择的人,他为人和善,尊重他人的选择,是个太好相处的男人。而对于他自己的选择,在不打扰他人的情况下他都习惯顺其自然——无论他自己是gay还是直男。
弗雷在工作室待到天黑,他和奥利弗、唐恩一起吃了一顿非常不错的晚餐。晚餐后,他回到家中,躺在沙发上一边喝小麦草汁一边看电视。
十点时,弗雷家的电话突然响了。
“你好,弗雷家。”弗雷说。
“弗雷,是我,你在家吗?”那边是奈哲尔的声音。
“我在家。”
“我现在能来你家吗?”
“可以。你遇上什么事情了吗?你的声音听起来像跑了一百米的老太太那么喘。”
“我刚刚结束了一场聚会,现在我非来你家不可。”
“那就来吧。”弗雷说。
“我十分钟后到。”奈哲尔说,“待会儿见。”
“待会见。”
弗雷打了个哈欠,挂了电脑,他揉了揉有点儿痒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他还没有把隐形眼镜取下来。他走到卫生间,把眼镜摘下来,换上那副戴了很多年的老式黑框眼睛,重新躺回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候他听见了敲门声。
弗雷站起来,打开门。
奈哲尔头发乱糟糟地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你用的是光速在跑步吗?”弗雷问,“这是十秒钟还是十分钟?”
“我跑得比较快……”奈哲尔喘得几乎说不上来话。
“进来喝口水,我不希望你累死在我家门口。”弗雷说。
奈哲尔脱鞋,进门。弗雷给了他一杯水。
奈哲尔现在闻起来是芝士蛋糕味的,非常好吃的那种芝士蛋糕味,于是弗雷决定因此原谅他这么晚来打扰这一点。
弗雷推了推眼镜,看着奈哲尔:“那你嘴边的蛋糕擦干净。”
奈哲尔尴尬地弄掉那点芝士:“因为它太好吃了。”
弗雷靠回沙发,有点儿懒散,睡意已经将他包围了。他眼睛很疲惫,大脑也是。他开了一早上的会,而他又是工作室中负责表达的那个人;再接着他下午的时候还在办公室里画了一下午的图。现在他睡眼朦胧,不知道电视里面在讲什么。
奈哲尔把那杯水喝掉,看着弗雷:“今天早上的会议怎么样?”
“你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