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任何代价;那句话时语意何等决然,若章希烈有个闪失,章延年势必不能善罢甘休,凤家与章家联姻非但不能取得借力,反倒要埋下滔天大祸......章希烈人在凤府,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决计是瞒不过去的......
他心思转动间,忽听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在院门处高声喝道:;解开他身上穴道!;
凤三回头望去,见琉璃引着一名瘦弱苍白的女子正往里走。那女子五官秀丽,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自左额划到右嘴角,生生将一张姣好面孔毁掉,显得可惊可怖。她神情冰冷,语意决断非常,凤三也说不出为什么,不由得按她的话做,出手如电将章希烈身上穴道解开。
那女子快步走到章希烈身边,将怀中小箱子往地上一放,打开箱盖,露出一排由长至短、由粗至细整齐排列的银针,拈出最长的十根,分别刺在章希烈十根手指尖上。十指连心,那是极痛极痛的,章希烈双眼翻白,却似无知无觉一般。那女子手掌忽逆忽顺,在章希烈身上不停游走,道了声;让开!;,便见十条血线自章希烈指尖激射出来。
如此放了三次血,章希烈脸上颜色渐渐由乌紫转为铁青,转为苍白。
那女子道:;抱他进房去。;
凤三连忙抱起章希烈往房里走。他心思细密灵敏,见事极明,此时已明白这女子必是章延年口中所说的那位擅长医道的故人的得意弟子。
将章希烈搁到床上,凤三问道:;他现下如何?;
那女子也不答话,冷冷道:;热水,两条毛巾。;一面说,一面在床边坐下,揭开章希烈衣服,将手掌按到他胸口轻轻转动。随着她手掌转动,一团紫气渐渐在她面孔和手掌上隐现,那紫气越来越盛,盛到极处又慢慢淡下去,她终于缓缓收了手掌,叹息一声,轻轻咳嗽起来。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条素白的丝绢掩到嘴上,咳了半天,将丝绢轻轻一卷,仍放回袖中。凤三眼尖,看见素绢上一抹腥红,不由得向那女子脸上看了一眼,见她面色疲倦到极点,显然是刚才耗尽心力。
凤三道:;姑娘辛苦了。;
琉璃亲自取了热水和毛巾来。凤三接过毛巾,在热水里浸了浸,拧干,向那姑娘道,;剩下的事我来,请姑娘吩咐就是。;
一块敷他胸肺那里,另一块擦他全身。;那女子站起来,四下一张望,琉璃听她说;擦遍全身;,只道她是要定要出去避嫌的,看这情形却似是要监督着凤三为章希烈擦身子,心下犹豫着,朝凤三望去。凤三也觉得尴尬,转念想道:;既然她愿意,又是常年在章希烈身边伺候的,我又有什么可犹豫的?;便朝琉璃点了点头。
琉璃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放到那女子身旁。那女子脚步微有些踉跄,扶着椅背坐下去,又低声咳嗽起来,从袖中另取了一块素绢掩在嘴上。琉璃看她咳得辛苦,走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捶背。那女子咳得满面红涨,好一会儿才缓下来,抬头;多谢......;说着又咳起来。
琉璃继续为她捶背,淡淡道:;姑娘不必多礼。;
那边,凤三已将章希烈身上的衣服尽数解下。这一解开他不由吓了一跳,章希烈长于深阁,肌肤玉白,此时白皙的肌肤下却布满密密麻林的血点子,一眼看去仿佛被千万只马蜂叮过一般。凤三知道那必是血液胀破细小血管造成的,心中不由更惊,若是那女子不曾来,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模样......他心里思潮起伏,手却没有停,将一块热毛巾敷在章希烈胸口,用另一条毛巾擦试章希烈全身。
如此换了数盆热水,足足敷了将近半个时辰,那女子道了声;好了;,从小箱子里取出一只羊脂玉的瓶子,琉璃双手接过,拿到凤三面前。
那女子道:;敷他身上,抹匀。;
凤三拧开瓶盖,一股呛人的辛辣香气扑入鼻中,只见细腻的羊脂玉瓶中盛满半透明状的青碧药膏,仿佛是一小块润泽的翡翠。他照那女子吩咐抠出药膏抹在章希烈身体上,正正反反涂了个遍,最后涂到章希烈性器处,饶是他凤流自赏,有那女子在房中,也不禁觉得如芒在刺。
他心里暗暗叫苦,却只能做出一副大方的样子,将药膏抹匀了,只觉脸上隐隐发烧,回头望去,那女子背对着床,并没有看他,倒是琉璃,看他的眼神颇为古怪。
被凤三一瞪,琉璃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嘴角却有淡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凤三心中恼怒,越想越觉得今日之事稀奇,心想:;这可是奇了,她一个女孩子不觉得羞愧,我倒在这儿胡思乱想什么。;他本性豁达,想到此处,便将那一种别扭心思抛到一边,向那女子道,;已照姑娘抹好。;
嗯。;那女子点头道:;你所习武功应是内外兼修,阴阳并济。你将内力聚在掌心,按摩他皮肤,以阳刚之劲助他将药膏化开,渗透入皮肤。;
凤三照她吩咐去做,又忙了两个多时辰,饶是他内功深厚,也觉得颇为辛劳。
琉璃掌了灯上来,灯光下只见章希烈遍体清光湛湛,满身的红色血点都晕了开去,不再那么红得吓人。
那女子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们去睡,我在这里就好了。;
凤三迟疑道:;他这病......;z
那女子看了凤三一眼,眼中神色颇有敌意。
凤三心知从凤家向章家求婚之日起,章家的人对凤家就没什么好气,如今章家小姐跑得无影无踪,章家少爷被困凤府,凤家的人看他必是更不堪了,只怕也不比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