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挡住了雨水。
沈恣有些木讷地抬头,对上一张略显稚气的脸。
男孩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明媚阳光。
看在沈恣眼里,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他甚至可以立刻出手拧断对方的脖子。但他最终没有,因为公园里是有监控的,而且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费时费力且毫无意义。
“你冷吗?”男孩开口,软软糯糯带着童音“衣服都湿了。”
沈恣别过头没有理他。
他以为这样对方就会离开。却听旁边悉悉索索一阵,沈恣忍不住回头,却看男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到了他身上“这样就不冷了。”
“你这是同情心泛滥还是自以为是把自己当个圣人?”他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开口也是句句带刺。
“对不起”男孩低下头,咬了嘴唇“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就像洋娃娃一样。”
沈恣站起身,比男孩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对方“你这么形容真让人恶心。”
男孩一愣,吸着鼻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把伞塞到他手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沈恣一手举着伞,身上还挂着对方的兔子外套,狠狠皱了眉头。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很早以前他的一位老师跟他说的:借了别人的东西记得要还,礼尚往来才能发展更为长远的关系。
虽然不清楚他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沈恣还是顺从本能的跟了上去。
男孩走得不快,雨靴踩在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时不时还会碰到花花草草,是以沈恣十分容易地跟上了对方。
但他并没有急着把人叫住,反而收了伞,默默跟在后面。跟踪的手段他一早就学过,面对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沈恣完全可以轻松跟上且不被发现。
男孩家离公园不远,可是等到了单元楼门口的时候,男孩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一个打着伞的从拐角出现女人匆匆上前拉住了男孩,小声责备着他的不小心,最后摸了摸男孩的头。
只听男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沈恣心下一跳,难得生出些于心不忍来,准备出面澄清。
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胳膊不住的晃动,一抽一抽地开口“妈妈,我、我以后再也……再也不玩换装游戏了,刚才、刚才公园里……那个、那个短发的女孩……一点都不友好。”
沈恣一步还未跨出,闻言瞬间僵在原地。
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直握得指节嘎嘣发响。
后来家里人终于找到沈恣,把他带回去的时候,沈恣在车上一边擦着湿了的头发一边问旁边坐着的他父亲的心腹手下“我长得像小姑娘吗?”
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没想到一向冷漠的大少爷突然会问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下才道“少爷当然是少爷了。”
这短暂的迟疑看在沈恣眼里却无疑是一种默认。
沈恣怒极反笑,挨个把指头掰了遍,才缓缓开口“明天给我找个礼仪老师来。”
好好学学怎么才能像个男人。
最终场
沈恣的记忆力很好,除却本身的天赋,加以后天辅助训练几乎可以到达过目不忘的地步。
就像他能轻松记得男孩家的楼栋号,然后派人去查,在仅仅十几户人家中很快锁定对方的住址。
就沈恣的经历而言,他遇过不少意外,但几乎没有一次是像这样让他念念不忘——恨得牙根发痒。
这实在是种奇妙的感觉,他不在乎别人各式各样的诋毁,因为那些人迟早都会闭嘴;却被一个男孩的一句话死死拴住,日思夜想以至于自己亲自上阵。
在这里不得不说下沈家教育的面面俱到,不但教会了沈大少爷怎么处理各种突发状况,还教会了他如何做一个完美的跟踪狂。
沈恣做起事来有一种奇异的执着,带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从何而来,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堆满的男孩的照片,录像带成叠摆在桌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文字记录,加起来数目之多以至于不得找一个房间存放。
这当然不是他一人之功,但大部分都是出自他手。
他还知道了男孩的名字——陆离。
但他一直没有和人接触,哪怕只是说一句话。一开始只是简单觉得没必要,后来才慢慢察觉这里面变了的味道。
陆离的生活很规律,周一到周五上学,周六写作业,周末跟着家长或同学出门玩。
沈恣的生活也很规律,周一到周五处理自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周六回顾一周的调查记录并总结内容,周末尾随陆离留下各种照片视频。
有一天,陆离发现自家窗户破了,叫人修修补补下来用了大半天。
那一天,沈恣从窗户钻进人家里安了六个摄像头顺便配了一副完整的所有房间的钥匙。
四年下来,陆离写过的周记本有多厚,沈恣写过的陆离观察记录就有多厚。不过差别就在四年前写得周记陆离永远不会再翻起,患有强迫症的沈恣却会每年年末写下年终总结。
沈恣强大的公关能力在任何领域都能发挥效果,包括偷窥。他甚至做了三张曲线图分别记录每月陆离身高、体重以及考试成绩的变化趋势。
毫不夸张地说比起陆离爸妈,沈恣对陆离的关注了解更为全面,他甚至能预测出对方下个月会长高几毫米。
也是很久之后沈恣才明白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