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的时候谁照顾你的啊?”口中咸咸的,这家伙的厨艺到底跟谁学的…
“没有人。”卫明拿着叉子,也吃了口煎蛋,“没有。”
“……”ken识趣地不再问了。
“我父母离婚了。”卫明嚼着煎蛋,声音含混不清,“我住外公那,不过前几年就去世了。”
ken的睫毛微微动了下,哈,悲情的主角…
恨他吗?恨啊…那天晚上真是恨不得把他杀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恨不起来呢?怀念被他抚弄的感觉吗?冰袋的重叠记忆吗?他的眼泪吗?他的道歉吗?这道歉有用吗?发现自己怎么套弄都没法射`精的时候吗?记忆中的那场暴雨吗?还是一直以来他对公司默默的付出?还是他常常陪在自己身边?
ken猛然觉察到自己正一遍一遍替他找着各种借口。
干脆辞退他吧…他会找什么工作呢…不不…他的事关我什么事呢…还是别见面了…这种关系本来就是错了,该停了…
我真虚伪啊…为什么我总是这样…自寻烦恼…那么矫情…难怪小萧总是笑我在感情上太放不下。
对了,小萧他早已离开公司了…是啊…你们一个个都走了…
走神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个手覆盖在他额头上。
“怎么还那么烫,去医院看看吧…”
“好……”ken垂下眼。
得尽快退烧才行,要不早晚会死在这家伙的天真里。
ken在医院里挂吊瓶的时候,他觉得应该把卫明给辞了,然后再给自己找一个女朋友。结婚,生几个孩子…毕竟是男人,一些生理需求要是自己真的解决不到,还有老婆啊…不一定要靠他的嘛…
卫明坐在旁边,默默陪着他。挂的吊瓶是退烧消炎的。至于后洞的事情谁都没提起,只是问医生多开了点温和的消炎膏药。
谁也没说话。室内有着其他病患,一些悄声的聊天,一些小孩的哭闹,母亲的喝诉声,一些护士安慰的声音,一些走动的声音,瓶子碰撞的声音…
“卫…我决…你…”ken薄薄的唇动了动,细细的声音轻轻透了过来。
我决定把你辞退。
“恩?你说什么?”卫明连忙凑了过来,顺便又摸了下他的额头,“好点了。”
“我…”眼角滑过卫明手里的药袋,顺着袋子落在卫明有点红肿的手背上,“我…”
那时候他用力扣着卫明的手,指甲扎进皮肤里,浅浅的弧形坑洞,还好没出血。
卫明凑过来,认真听着。呼吸暖暖的,带点烟草味。
ken抿了抿嘴,别过头不看他。
“我…我…渴了…”清晰的声音。
“要喝点什么?”
“呃…冰红茶吧。”
“好。”卫明起身离开了。
悄悄回头,见他消失在门外,ken叹了口气,靠着椅背,轻轻闭上眼。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虽然还没到夕阳西下的程度,但他们俩个都有点饿了。
挂了吊瓶后ken感觉好多了,走起路来也没那么晕,不过还是有点辛苦,他想早点回去再睡一下,当然,前提是填饱肚子。
“冰箱里没食物了。”卫明的声音。
“哦…”睫毛动了动。
医院出来离超市还有一段距离,然后超市出来离公寓又是长长的一段距离。三个地点就像三角形的三个角,互不干涉地远着。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感觉到卫明的视线。ken垂下眼。
“走吧…”朝着超市的方向。我可不想再吃你做的东西了,“我煮。”
街道上很吵闹,一路沉默的两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卫明陪在他身边,与他并排着走。偶尔,卫明炽热的手不经意地碰触上ken冰冷的手。
在ken走神之际,他感觉到那炽热的手掌轻轻包裹了过来。在卫明握上他的手之前,他快步朝前,错开了距离。两手空空的,走在前面。卫明也没追上去,就那么静静跟在他身后。
买好东西,回到公寓等电梯的时候,ken觉得自己就像个家庭主妇。食物都是他挑的,从调味料到菜到肉到水果等等等。ken手掌上有伤,一直空着手。卫明在后面提着大包小包。
吃了饭就该让他回去了。ken默默想着。下决心似的轻轻握了下拳,掌心里的伤淡淡地疼着。
饭桌上他们相对而坐。
卫明用叉子,ken依旧用筷子。几个简单的菜,一个汤,热腾腾的饭。默默地吃。
“唔,真不错啊。”卫明的声音飘来。
“那多吃点…”心中浮起一点莫名的喜悦。
是不是很多年前,饭桌前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心情呢?
“卫明…”薄薄的唇动了动。吃完,你就走吧。
“唔,我一会就回去。”
“……”
后来,卫明吃完了,并没有直接回去。他等ken也吃好,把碗洗好,再把自己的那些衣服收拾了一下。把药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叮嘱了一下,然后离开了。
吧嗒一声门关上了。
世界回归寂静。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偷偷响着。
ken忽然开始觉察到,时针走动的声音原来是那么地吵。
雪白的沙发被清理干净了,还有点隐隐约约淡淡的红,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ken发现,很多平时不去注意的细枝末节,开始无限地放大起来。尘埃落下的声音,空气流动的声音,时针走动的声音,饮水机里悄悄的,咕嘟嘟的细微水声,阳台衣架轻轻磕碰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