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难掩欣喜,却在听得隔板又传来两声声响,便在凳子上坐下,笑着道:“今日我来,想着家中的荷花开的正好,虽说这外头也有荷花,可到底不如我送的好,所以便摘了些送来,一会子先生便带回去可好?”
不过片刻,这壁上的空中便递出了纸条,只一个字:好。
元胤瞧着定安先生收下了礼物,心里便也定了,随后却也想了许久,才有些疑惑的开口:“其实……今日来找先生,是有一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上,想不明白。”
隔板另一头的定安先生很快便递出了纸条:何事不明白?
元胤沉吟片刻,不由凑近了隔板上的那个小孔,小心翼翼道:“如今我朝男风盛行,先生你好男色么?”
果然不出元胤所料,他此话一出口,便是好一阵得不到定安先生的答复,正当元胤要放弃时,却瞧见小孔中递出的纸条:在未见心仪之人时,便不知自己是否好男色,即便是男风盛行。
元胤细细的品味着定安先生的话,心中依旧疑惑:“若不是男风盛行,又如何知道,自己是否好男色呢?”
定安先生道:情之所至,便不分男女,心心念念就只是那一人,并无男女之分。
元胤瞧着纸条上的话,先前的疑惑是没了,却又生了心的疑惑,不由问道:“先生学富五车,能否为在下解惑?”
定安先生道:承嗣兄但说无妨。
虽说定安先生让他但说无妨,可元胤这心里却始终有些为难,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隔间内的定安先生便一直等着他,也不催促。
元胤在屋中踱步许久,终于坐回到凳子上,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说道:“那我要说了,先生可不要笑话我。”
定安先生道:嗯。
元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才道:“先生应该知道我有一位表兄,就是先生让我用人不疑的表兄,先生可还记得?”
定安先生:记得。
元胤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若要解除心中的疑惑,这一开口,便不能收回,便只好硬着头皮道:“我那表兄长的特别好看,我也甚是喜欢,偶尔做梦也会梦见他,心里就更喜欢了,也不觉得他是男人就不能喜欢,从前最烦他教我读书了,可渐渐地,我喜欢他教我读书,甚至觉得自己若是不长大就好了,他便会一直教我读书,每日都能见面,他也不会娶妻。”
隔间内便又是一阵沉默,就连元胤也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他说的话,却是他心中所有的疑惑,若是他弄不明白,便不会心安。
良久,这小孔中便传出了纸条:承嗣兄可知情为何物?
元胤愣了愣:“情为何物?先生说,我是对表兄动情了?”
许久后这小孔中又传出了纸条:身在情中不自知是常事,你从厌到喜是情,日所思夜所梦是情,以色生爱慕是情,兄台可知,这世上诸多事,为情之一字最难解,只是这情到底是兄弟情,师生情,还是爱慕情,便只能由兄台自己体会了。
元胤手中捏着纸条,有些木讷的问道:“那先生,可有动过情?”
定安先生道:日日相见,日日相思,动情之苦,不解情最苦。
元胤将手中纸条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捧着,许久才道:“原来先生与我,都被这情字所困,那先生的心上人可知先生心悦她?”
定安先生道:情在自己,不在他人,我心喜他足矣。
元胤惆怅的坐着,瞧着那瓶中的荷花,昔日与萧戎划船摘莲蓬时的情形便是在他脑海中反复出现:“原来先生心仪之人也是男子,可我似乎做不到我喜欢他,便不管他喜不喜欢我。”
定安先生:兄台想如何?
元胤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将定安先生的纸条揣进了怀中,神色坚定的望着隔间的那枚小孔道:“娶他!即便他是男子,我若想娶便要娶他,与他生生世世在一起,管他心中是何人,此后,便只能是我一人的。”
第64章
元胤的态度坚决, 就连语气也格外的昂扬,他就是因色喜欢的萧戎,既然喜欢, 就该娶回家, 留在自己身边,朝朝暮暮相守,不应再有其他。
许久, 壁上的小孔中才递出了一张纸条,定安先生道:承嗣兄的气度非一般人能比,只是承嗣兄可有想过, 娶男妻是为世俗不容,承嗣兄可有想过该如何应对?
元胤仔细想了想, 随即道:“我哪管那么多, 我只想将我表兄娶回去,就算有千难万难, 只要有他在我身边, 便都不怕了。”
定安先生道:若是承嗣兄的表兄不愿意呢?他怕呢?
元胤拍了拍胸脯道:“他就更不需要怕了,有他在我身边,我有的是底气, 可有我在他身边, 便是他的靠山!”
雅座内一片寂静, 许久也不见壁空中传出纸条,元胤有些疑惑的问了句:“先生,你走了么?”
定安先生道:不曾, 只是在感慨承嗣兄的气度与魄力,你的表兄该是个有福气的人才对。
元胤颔首浅笑:“嗯,特特别有福气,遇上了现在的我。”
在元胤浅笑时,这壁孔中便传出了一张纸条:那承嗣兄想要问我的便是这件事?
元胤微愣,忽然想起自己找定安先生的目的,才发现心中原本的疑惑也在与定安先生的说话间早已明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由含笑道:
“先生,待得将来我与表兄成婚时,望你也能到场相贺。
定安先生:好。
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