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如果你不能爱我,又为什么要管我和谁在一起。”
顾言赤着脚踩着地毯走了过去,然后他伸出手从身后抱住了顾近枭,细白的手指轻轻覆在后者结实的胸肌上。顾言轻轻将脸颊贴在他宽阔有力的背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爸爸 ,其实你不用怕的。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喜欢去分给别的人了,这一辈子我只会爱你,我所有的欲`望,所有的梦境,所有的情爱,都是你。就连我的命,都是你的。“
很难说清楚那一刻顾近枭心里的感觉。背心处与小儿子相贴的地方像是被豁开了一道口子,然后心脏被攥住了,叫他动弹不得,叫他不能言语,叫他万劫不复。
良久,他闭上了眼复又睁开。最终还是抬手抓住了小儿子的手将它撕了下来。
“你外公想见你,你母亲希望接你过去住一段时间,你考虑一下。“
然后他头也不回步出房间。身后传来小儿子的泣喊。
“你根本不爱我!”
“我不会去的! 这辈子除了你身边,我不会去任何人的身边!除了你,我不会要任何人!”
顾言慢慢蹲下,在空旷的房间里抱住了自己。
“我只要你..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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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今天最后一节没有课。顾言背着包和画板步出教室,任凭怎么看他身上天生自带一股宁静疏离的气场,让他和周遭的人来人往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除了依旧像牛皮糖一样的徐琛。
“顾言,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不应该带你去的。你回家没有被你爸爸骂吧。”
“没想到你飞镖玩得那么好,还好那天没出事...”
“你们家的那个保镖看着长得斯斯文文的,看我的眼神y-in测测的怪吓人的。“
......
徐琛已经习惯了跟顾言一起时的单口相声,通常他说十句顾言都不一定会给点回应,但他依旧乐此不彼。
好半天,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顾言,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为什么你爸爸会教你...枪法..."
徐琛又想起那天顾近枭看他的那一眼以及他抱着顾言时的情景,还是觉得十分惊疑:“顾言...那个人真的是你爸爸吗?”
顾言终于步伐一顿,盯着地上细碎斑驳的y-in影。半晌,他看了徐琛一眼,轻轻说:“我倒希望他不是。”
徐琛:“......"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先回去吧。”
学校后山脚下有个玻璃花房,地处偏僻,人迹罕至。这是顾言偶然寻得的小世界,他喜欢这里的安静,没课的时候便经常一个人过来呆着。有时只是冥想什么也不干,有时他也画画。
顾言的画画得十分好,这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教他画画的老师是国内乃至国际美术界的一位大牛,是顾近枭重金加一副有价无市的名画所聘得。顾言于画画本身也有天赋,他的性子太适合这种需要沉下心安静锤炼的技艺。
顾言有一本秘密画夹,里面收藏着这些年来他除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外,自己私下所有的作品。
他的画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他从来只画顾近枭-----从过去到现在,自从他学画以来,他再也没有画过别的人或物。若有专业人士看过他这些画,一定会惊讶于每一处的细致和真实,以为是真人写生。
其实不是。顾言根本不需要他爸爸站在他面前,闭上眼睛就能跃然而现的,爸爸每一寸皮肤纹路,每一个神情,每一处肢体比例,甚至于每一个细微褶皱,都被他一遍一遍临摹复刻,成为与他一体的一部分。
把一个人在脑海里日日夜夜想象过太多遍,纤毫毕现,再难忘怀。
如今,他连从未见过的部分也在之前见到了,顾言想,他终于可以画一个完整的爸爸。
暗香疏影,落日余晖。少年隐于玫瑰花丛后,笔触下细细描绘的眼眸和画者长睫扑扇下认真专注的漂亮眼睛里外呼应。
眼见脸部即将完成,却有几道嘈杂的声音传来。
“严哥,就是这小子。”说话的是一个矮个男生。
顾言停下笔,抬眼看向堵在花房门口的四五个人。
“就是他,季雨菲那天给他递情书,这小子嚣张得看也不看就走过去了。”一伙人围着中间的高个男生鱼贯而入。
哪怕是再好的学校,也总有仗着家中钱势的流氓恶霸。
走近了,为首的高个男生像是终于看清了顾言的样貌,笑得有些轻佻:“我看季雨菲的校花头衔该换人了。”
“严哥你还别说,这小子确实他妈长得好看。”
“可不是,妈的一个男的,长得比咱们班那些女生都好看。“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这么嚣张照样教训他,严哥可追了季雨菲一个学期...”
......
七嘴八舌带有羞辱意味的言辞不停附和。
顾言却好像没听到,只是微微蹙眉:“你们弄脏花房了。”
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了,矮个男生一个健步上前推倒了顾言的画架。画纸翩然落地,堪堪完成的人面上落下一个脚印。顾言看着那双落了灰印的眼睛,眼神变了。
顾忠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小少爷...跟人打架?!
十个顾忠怕是也想象不出来,顾言会跟人动手打架。但怀疑归怀疑,他知道顾家这个小少爷现如今的矜贵性,哪怕是些微磕了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