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尘走了几步之后,听着渐渐拉进的风声,不由得有几分恼怒“果真是天下双剑……”。不由得停下脚步,慢悠悠的开始欣赏重逢的清晨。
从后面闲散走来的花无尘看到静静挡在道口的余穆,毫无意外,伾伾的说“原来余大公子还在这候着晚辈。”一如所料未有答复,顺着余穆的眼光望去。
入眼处,一个极为儒雅的身姿站在的槐树下,微风打落的白色花瓣,层层凋残,流注而上的剑气弹开了落花,溪蓝弓腰站在槐树旁,拿着枯了的细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而旁侧的人看的甚是认真
“黑丫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似是早已知晓般,花无尘坦然的打趣。霁月剑挡住了花无尘打算走过去的步伐。前面的白衣转身,两人同时道“余穆”“风识儒”。
“天下双剑,夜雨玉露,金风霁月;江湖四家,花颜镜辞沧浪水;秦楚门笑红岭酒;不及银月玉露一相逢。传言余穆的霁月剑和风识儒的玉露剑皆是由铸剑大师风悔戮打造,两柄剑如遇必剑气相和,成龙凤回鸣之声。今日一见,古人诚不欺我”等着花无尘巴喳巴喳的说完这一堆,溪蓝轻声道“霁月剑,历主七代,皆是英豪;玉露剑,历主三代,都是红颜。想来万事多变。”
“世人都喜英雄美人,名剑神功;只可惜戏文词曲难断后世纠扰,遗风陈说不解今生迷账。”溪蓝点点头,对着这儒雅的公子,行了一礼,端端的走向余穆。花无尘看到溪蓝难得一见的女儿家姿态,嘴角的笑意蹭蹭的幅度大涨,倒是余穆并无讶异之感。自己见到溪蓝的时候,她便是拿着一卷书站立在银杏树下的窈窕淑女,如果不是自己无端将她搅进这风云诡谲之境,她依然会是当初那知书达理般的女子。将一个好端端的大家之女变成今天这斯文扫地般的逃亡客,自己真是无人能出其右呀。
“你找煦寒珠”
“我不找煦寒珠,我找你”
“哦?”
“也许我可以成为天下第二个相信你没有煦寒珠的人,不对,应该是第三个”
“?”
“墨姑娘,无尘,我”
余穆看向花无尘,眼中审讯味道极浓。南北山水成障,向来彼此不逢的两个人,这里偶遇实在是让人难信。花无尘拍拍手甩了个白眼给余穆,直接跳上树干,坐在那里。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风公子不是不找煦寒珠,是知道自己拿不到,你找余穆是为了找出让余穆找煦寒珠背后的人是谁,至于你为什么会找余穆,应该是有人告诉你,余穆知道怎么拿到煦寒珠,而这个人一定不是花无尘”
“姑娘果真聪慧,可是你怎么知道不是花无尘告诉我的”
“如果是花大贼,他怎么可能一天到晚追着我不放”
“原来你早就知道墨溪蓝的存在”花无尘发现自己一直被风知儒埋在鼓里,还被忽悠着余穆身边的姑娘是谁,心里的怒气暴增。
“咳咳”风知儒想起此前自己对花无尘各种哄骗,被当面拆穿面心感尴尬,不由得出声辩解“我确实猜到墨姑娘来自于墨规池却并未曾见过姑娘面容,也并不知晓芳名。”
“我不会告诉你”余穆在思索片刻后直接拒绝道。
“无妨,四个人上路总比两个人安全”
“不”这一次两个人同时出声,溪蓝看向余穆,暗自称赞两人千载难逢的统一立场。溪蓝马上说“你可以,花无尘滚蛋”余穆皱了下眉头“还是,两位就此别过”。溪蓝拉了下余穆的袖子,她知道余穆经常跟她服软,可那些都是在他的底线内,虽然什么南北双剑的名号从未放在心上。被全天下的人误会也不曾做过半分争辩,但是为求全自己而累及旁人,从来都不是他干的事情。即使绝处也只是自寻生路,这样的固执,溪蓝早已知晓。
余穆看着瘦干的指节,突然觉得应该答应,将要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溪蓝撇撇嘴“还愣着不走啊,站了大半天我肚子都快扁成饼了。”
未等余穆答言,甩甩衣袖,直接往前走去。向风知儒和花无尘抱拳示意,离去的未有半分停滞。
有些事情,我想让你为难可是看到你真的那么为难的时候心里又觉得很不痛快。遇见你是我倒了八辈子霉运的结果,这样的奔波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噩梦。如果可以我还想我还是会选择窝在家里舒软的大床上,每天迎着阳光走向枯燥的典籍中,累了在林子里晃荡几圈。做过最坏的事情,就是将举报自己考卷舞弊的人反说成妒忌栽赃。三餐不定,前途未知,有家难归;可还是没办法对你一恨到底。每次你拔剑的时候,都会脑袋放空。花无尘说你是一无所有唯留杀戮,老头也说你已神佛遗弃。只是你存在在我身旁,这不期而然养成的习惯,竟让我无法拒绝。
溪蓝,其实天下间若还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我想只有风知儒了,真的想把你托付给他。我可能没办法穿过迷雾森林送你回家了,而他是唯一一个我相信能给你安稳人生的托付。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竟然那般的想留住你,或能真有那么一天我为你在巫江水流过的地方,开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或许,还有真相大白的一日,让我可以还你一个平安喜乐的余生;亦或 ,不过是一个私心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门的剑客,寒哨的杀手,息门的魅客,三流道的红戏,何其有幸得一战相逢”
☆、江南酒楼: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