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那沾染了沙华鲜血的谢逸身上,簇簇彼岸花竟突然消失不见。
谢逸悠悠的转醒,睁开眼眸便望见一脸痛苦不堪的,躺倒在他身侧的沙华,胸前还插着黑无常的圣器夺魄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晕倒?范皓又怎会重伤这花妖?难道……
“无赦!”
未来得及搞清状况的谢逸,艰难的从地上坐起身来,周身难挨的刺痛令他生出一身冷汗,转头却望见斗在一起的曼珠与范皓,谢逸虚弱的喊道:“你们快住手,发生了什么事?”
曼珠气愤的叫道:“方才你躺倒地上昏死过去,我与沙华本想救你,却被他黑无常一枪刺伤!”
范皓怒道:“若不是你们纠缠,必安怎能晕倒,必是你们耍了手段。”
两者说不通,又不肯互相听取解释,竟又缠斗在一起。谢逸甩了甩晕痛的头,再次出声喝止道:“你们不要打了,再打下去,她可要没命了。”
曼珠听了,这才惊觉自己顾此失彼,紧忙奔过去扶起呕血不止的沙华,咬牙切齿的骂道:“沙华若是没了,我饶不了你们两个!”
话毕,曼珠卷起一阵赤色风沙,搀扶着沙华消失在彼岸花丛中。
范皓见两个花妖离去,忙走过来扶起谢逸,互相问了情况方知原来是误会一场,却因这误会而重伤了沙华,的确是不应该。
范皓道:“沙华是我伤的,阎罗王若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我先扶你回去休息……”
谢逸蹙眉道:“可事情却是因我而起,不能让你独自背了责任,夺魄枪乃是冥府圣器,所创之伤必不易救治,我们还是去一趟纠纶宫,看看阎罗王他们回来了没有,尽快想办法救治沙华要紧。”
眼见得谢逸的面容极是憔悴,范皓却深知他的性子执拗难劝,只好不再反驳,紧忙扶着他前往纠纶宫。
未及进殿,便听到纠纶宫中传出争吵声,却是罗刹在与谁激烈的争执着,期间还夹杂着耿傍的劝解声,阎罗王的叹息声,看来他们都从阳间的中元节上回来了。
因为沙华负伤一事紧急,黑白无常亦未细听,便直接踏进了纠纶宫中。
众鬼见进来的是黑白无常,且白无常竟像是身负着重伤一般,登时全部噤声齐齐望了过来。
范皓刚要开口,却听罗刹叫道:“现在黑白无常来了,有什么话就当着他们的面讲,也不失咱五殿的正派作风,倘若再有私底下咬舌根子扯谎话的,本大爷必弄他!”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中元节上玩的不痛快吗?怎的画风不对?
范皓与谢逸不明所以,诧异的左右望了望。
耿傍紧张的提醒罗刹道:“阿刹,你少说两句!”
第84章
听完马面罗刹一番打抱不平的挑衅,众鬼眨了眨鬼眼,不敢再接话茬。
唯有旁侧一个青面獠牙的夜叉,本来青绿的面孔却突然烧涨起来,换了别的鬼或许是面色发红,可这青面夜叉却气成了猪肝色,此时竟也豁出去了,大声叫道:“马面帅休要如此辱骂,听过那话的又不止我一个,冥府十殿上下都在谣传,我等熬了这千百年不过熬成个鬼将,若非白无常以色侍君,又怎会在天齐仁圣大帝面前如此受宠?花公子可是亲眼所见,白无常就躺在冥帝的卧榻上……”
那青面夜叉后面又讲了什么,谢逸已经听不到了,偏是那句白无常以色侍君受宠于冥帝的话,令他耳畔再次轰鸣,头痛的似是要炸裂开一般,却又咬紧着嘴唇不肯倒下示弱。
阎罗王拍案怒喝道:“青夜叉!是不是本王拔了你那两颗龅牙,你那破嘴才闭得上?”
听了这一番似是有理有据的争执,再加上臂弯中的谢逸突然失了力度,范皓郁结于心,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不愿揣测谢逸的心思,也无从知晓那传言的真假,此时他只是清楚的意识到,臂弯中的谢逸突然丧失了浑身的气力,竟是全靠着他的支撑方能站立在此处。
众鬼见谢逸面色苍白垂着头不做任何解释,还以为那青夜叉所说的传言是真,禁不住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罗刹见了,更是义愤填膺的急怒道:“平日里都讲五殿最是团结,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竟令你们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肯信,我罗刹真他娘的受够了!”
众鬼见罗刹彻底撕破了脸,都不敢再出声,只是诧异的望着这一对儿黑白无常,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范皓见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先将谢逸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转身朝阎罗王施了一个规矩的见礼,方才冷漠的四下扫视一周,开口说道:“黑白无常自入冥府以来,自问行的端做得正,靠本事吃这碗阴间的饭,诸位若觉得不妥……”
说到这里,范皓顿了顿,自怀中取出墨金骨扇,旋手化为了夺魄枪,但见范皓双眸一凛,将那柄泛着金光的夺魄枪猛然戳入了地上,话语中明显夹带了七分的冷寒。
“若论黑无常的本事,自阳间时都及不上白无常三分,哪位若觉得不妥,可以先来挑战挑战黑无常,再估算估算白无常是否有以色侍君的必要!”
众鬼惊愕的眨了眨眼,吓得纷纷朝后退一步,那青夜叉的脸上更是一阵红白交替,再不敢多说一句。
范皓冷哼一声,笑道:“希望这些流言蜚语就此打住,黑无常一直恋慕着白无常,所以把话撂在这里,再有妄自非议的,我黑无常不会顾忌同府鬼吏的面子,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