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在一起了,伊利安就是我儿子。”
“噗”,前面一大一小的身影跌入雪堆中。
潘挺一怔,微怒道:“你连女人孩子也不放过?”
身边传来一声轻叹。
等伊利安和他的母亲站起来又走了一段路,萨耳才低声道:“不是我。”
天光大亮。
潘挺低头看手表——去年买了个表,它的确是来这个世界的前一年买的,瑞士货,走得挺稳当,除了世界设定未完成那一会儿有点分不清白天黑夜之外,后来调试准了就好了。
表的时针和分针正指着六点五十。
还有十分钟,就七点了。
而路还有五分之一。
虽然越往东走,积雪越少,可是要在十分钟内走完这五分之一的路是不可能的。
潘挺停下脚步。
萨耳道:“如果你觉得他们没有通过测试,我们可以……”
潘挺一闪而逝。
萨耳对着冷风慢慢地说完剩下的话:“换一个传人。”
潘挺用瞬移将两母子带到一百里之外,离海千米的地方。海岸有一处高坡,站在高坡上,就能看到蔚蓝的海岸线,清澈,纯净,美丽。
伊利安的母亲拥有一双如海一般美丽清澈的眼睛,当那双它们蕴含泪水,犹如海洋之珠,连忧伤都变得明媚而温柔。
潘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连呼吸都暂停。
他想起小学时同桌的母亲,浓密的睫毛——或许是用了睫毛膏的效果,白皙的脸蛋——看得出粉底的痕迹,炯炯有神的眼睛——后来他才知道有种东西叫美瞳,那是个每次出场都能引起少年人注意的成熟美妇。可少年不会在意是人工美还是天然美,他只知道每次看到她慈爱地看着同桌,他的内心就会生出类似于愤恨的情绪,那是他从小到大渴望却不可及的,内心的嫉妒和自卑让他每次想狠狠地□□同桌——事实上,他也付诸了行动,以至于他们只同坐一个学期就被分开,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机会见到那位母亲,直到毕业典礼上才远远地见了她一面,对方还了他一个类似警告的冷酷眼神。潘挺为此忧郁了整整一个夏天。
近似的眼神让时空交错,重叠。
而这次,他不再远远的仰望,而是在近处俯视这双眼睛。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眉毛,然后是眼睑,睫毛……
她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睑,紧张地抓住自己孩子的手。
“神神!我们通过考验了吗?”伊利安的声音猛然惊醒了两个人。
潘挺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慌地缩回手道:“啊,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我想你们是真的尊敬着我。是的,你们通过了考验。”
泪珠从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却是喜悦的泪水。她蹲□,将伊利安紧紧地搂入怀中。母子俩欢笑着,哽咽着。
潘挺知道,他们的欢喜一大部分是奔着那个无缘一见的父亲去的,心里不禁有些酸涩,暗道:幸亏那位老兄去得早,不然,多半会成为他的同桌二号。
伊利安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的父亲?”
潘挺道:“你是否为你父亲的离开而感到悲伤?”
伊利安用力地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是个伟大的人。对吗?妈妈。”
他母亲含笑颔首。
潘挺道:“你喜欢悲伤的感觉吗?”
“当然不,我希望爸爸回来,那样我会很高兴。妈妈也会很高兴,还有爸爸,我相信他也会很高兴的。我希望我们全家人都能高高兴兴的,再也不要悲伤!”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悲伤远离你们。”潘挺抛下诱饵。
“什么办法?能让爸爸早点回来吗?”
潘挺不置可否,“首先,我们要静下心来,用心看这个世界……”
忽悠一个孩子对潘挺来说并不是件难受,尤其在对方全身心信任他的情况下。连带他的母亲,也对自己传授的功法充满了希望。
他说:“你想练的话,也可以试试。”
她说:“无比感激您,神神,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内心的感激。”
“比起你的感激,我更想知道你的……芳名。”他说的时候有点羞涩,幸好脸皮太厚,看不出颜色。
她讶异了一会儿,才道:“我叫伊卡露。”
……
虽然是露水的露,但他也是挺拔的挺啊。
潘挺听完伊卡露的名字之后,就一个人坐在海边发呆。
潮起潮落,海水慢慢地覆过他的脚面,又慢慢地退却。
他自言自语地说:“你相信缘分吗?”尽管他看不到萨耳,却能感觉到对方就坐在他的左边。
果然,左边传来萨耳的声音:“如果你是指你和我,我深信不疑。”
“我叫潘挺,她叫伊卡露。我们虽然来自不同的世界,却早在一出生的时候就建立了联系,多么奇妙。”
萨耳:“……”对他来说可不怎么妙。
潘挺说:“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好比,你们那里恋爱期的两个人突然对彼此没了感觉,各自寻求幸福。”
萨耳断然否决:“不可能。”
“你们生活的地方一定叫格林童话。”潘挺道,“可惜我父母是童话的现实版续集。浓烈的爱情燃烧至灰烬,决绝地寻找各自的第二春。我就是那燃烧后的余灰,存在,却轻如鸿毛。”
萨耳显出身形,默默地搂住他的头,想将他搂入自己的怀抱,被潘挺一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