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绕路去一趟临安城,吴叔叔那里肯定能知道百里庄这些年的状况。”
“好,我们去正元镖局!”梧桐侧着头,硬朗之中温柔如水,唯有对着无忧才会这般宠溺,不让他人。
鹤千羽被他们舍在后面,气的直扇扇子,抬头看向茶楼之上,站立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护栏之后,前者面带金色半脸面具,后者带一张银色全脸面具。戴金色面具之人,身着暗紫色衣衫,手持一杯茶盏,此刻正看着鹤千羽,凤眼狠毒,逼得鹤千羽不得不转头。
大声呼喊,“无忧,梧桐,等等我!”牵着马,追上去。
赶在那群人后面,客栈几乎人满为患,两匹马挤在马群里,刻意留出来些距离,无忧暗想这两匹马还真有性格,竟然嫌弃起自己的同类来了。客栈厅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污言秽语丑态百出,实在不像是江湖中人的样子,如此一比,鹤千羽独坐一桌,白衣出尘,倒还真是翩翩美男子。
无忧抿紧嘴越过人群走向鹤千羽,那人两眼亮起来了,好像看见救星似得,“你们非要在下面吃东西,哎呀,污了小爷的眼,我们去楼上吃,走啦走啦!”
“去楼上要加钱,我们没钱,要不鹤千羽小爷拿点出来?”梧桐自顾坐下来,取一只黑陶色杯子,用茶水冲过之后重新添满,放在无忧面前,“怎么不说话。”
鹤千羽跑出来除了一把鹤羽扇,哪里带钱出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没钱的短板就在梧桐面前,他哪敢有问题,一脸无趣看无忧,见他正发呆望着街上,便顺着看过去。
一队走镖人,正停在对面街上的客栈前,三两马车,十来个好手,趟子手和镖头都下马站在货旁,估计是停下来商量过夜的价钱,黄帆无风耷拉在旗杆上,隐约看出几个字,正元镖局。
无忧正是看到了这四个字才入了迷,只等着看见熟悉的人,说来也可笑,十三年了,就算是吴叔叔站在无忧面前,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大仇未报,就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梧桐在桌下轻轻握下无忧的手,告诉他,安心,无忧点点头,将心思收回来。
“正元镖局,近几年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可惜不好劫镖,高手太多,不过无忧你要是去肯定能抢回来,你的功夫绝对在他们之上!”鹤千羽以为无忧打的是劫镖的注意,那鹤羽扇遮住嘴型,小声贴在无忧耳边怂恿。
“喝你的茶,鹤小爷!”无忧撇撇嘴,又将白眼翻了一翻,重新给他添满茶杯。鹤千羽只得摇摇扇子,长叹短叹的叹息。
无忧乱了心思,静下心来突然闻到一股幽香,如清晨的炊烟,时重时缓,若有若无,味道不浓,像是从娘胎出来就带出来的自然味道。而身后早就噪杂的声音,弱下去,小声咬耳朵。
“不知各位能否让在下同坐?”
第46章 越濯
梧桐和鹤千羽都收紧了心思,一个是戒备,另一个是抵触,唯有无忧什么都不顾,转头看他。
无忧不是没见过美人,两个爹爹都是绝色的男子,亲爹爹百里容也算是翩翩君子,周围之人皆是绝世独立的君子,却不曾像他般,是透着股邪气的美。
淡紫色纱衣,套在白色里衣外,腰间别一块红玉,手中拿一把白纸扇,青丝全部散落在后背上,只有些碎发落在脸颊两旁。脸色暇白,下巴尖细,一口薄唇嘴角微翘,细长的凤眼,凤尾狭长,单是那双眼睛泛紫的颜色就人间罕见,如同紫宝石般波光流转,停在无忧的脸上,客气一笑,眼睛都是弯弯的月亮。
无忧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脸上一热,两团火焰烧上心头,手足无措慌了心神,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呦,无忧少爷,脸怎么红了,凭小爷我的美貌都没让你着迷,看见外人就这副样子!”鹤千羽拉长口音嘴上讥讽无忧,实则暗地里抵触这个穿紫衣的男子,怎么看都不是善类。
“闭嘴吧,谁和你是内人。”无忧从桌下给他一脚,重量还不轻,也知道自己反常,看看周围也没有可坐的位置,便对他说道:“没关系,你坐吧!”
他微微颔首,道一声:“多谢!”从鹤千羽身后踱步走到无忧对面,缓缓坐下。
梧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脸上平静的很,好似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喜多事之人,随手拿一只茶杯,斟满,推到他的面前,“请喝茶。”
“多谢!”那人伸手护着将茶杯移到身前,并没有喝那杯茶,“多谢各位肯通融,在下越濯,不知各位名讳?”
“我叫无忧,他是梧桐,这位是鹤千羽。”三个人唯有无忧看似大气的回答,梧桐真正成了局外人,手中握着茶杯,盯着桌上的纹路,无忧一面回答一面看梧桐的脸色,依然是风雨前的死寂,眼窝里酝酿的全然是暴风雨,无忧也就跟着傻呵呵笑笑,盯着手中的杯子。
“越濯少侠,怎么小爷我没听过你的名号?”鹤千羽看这主仆两人蔫菜,不得不报答无忧的救命之恩,对他发起猛攻。
越濯自嘲般笑了,甚至还带着自信的光辉,声音很轻,“当然不如鹤少侠的名气大,越濯可是很久之前就听过你的名号,曾有过一面之交,可能少侠忘了,在下却记得很清楚!”
“哼!”鹤千羽气的哼哼,原本就入秋的日子,他拿着一把鹤羽扇摇来摇去,他也不想想,鹤羽扇这种有特征的武器,怎么会被人忘记。
“客官菜来了,您的素炒鳝丝,玉兔白菜,沙舟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