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门,和路星辞说了声,径直走去盥洗台边洗脸。等到冷水将他脸上那些情欲都冲掉,段嘉衍才扭头看对方。
他飞快而小声地道了谢,路星辞看他耳根的红还没消退,空间里甚至残余着段嘉衍的信息素。两个人再单独待在这里不合适,他主动道:“先出去?”
段嘉衍点点头。
可刚一出门,段嘉衍就觉得不太对劲。
他现在对信息素的味道异常敏锐,空气中浮动着各种alpha的信息素,这些信息素令他头皮发麻,全身的皮肤都隐约传来疼痛。
越是靠近人员聚集的地方,段嘉衍就越难受,路星辞一开始见他不愿意走出厕所,还以为他是开玩笑,但后来,段嘉衍裸露的皮肤甚至开始变红了。
他的脖颈和脸颊都蔓延出一小片不正常的粉红色,和之前因为发情期产生的绯红不同,这样子看起来就像过敏了。
“你得去看病。”路星辞也意识到段嘉衍的情况不正常,他话音刚落,就见段嘉衍一瞬不瞬望着他。
神色有些迷离。
路星辞迟疑地伸出手,想碰一下段嘉衍手背上那片红色,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浮肿。
他刚把手往前伸了点儿,段嘉衍一下反手抓住他。肢体接触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了愣。
段嘉衍从来不知道和人肢体接触会这么舒服。
就像在极度干渴的情况下找到了水源,在血条快掉光时磕了一瓶红药。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手上那点过敏一样的粉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了下去。
“我去看病。”段嘉衍说着,实在有点不想放开路星辞的手腕,他试探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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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两个人不知情,挂了皮肤科。
皮肤科的医生一看,说段嘉衍这个情况可能得去abo专科。等挂了急诊进去,医生看了他一眼,就立即让段嘉衍去做检查。
段嘉衍做检查的时候,路星辞在外面等。
他们问诊的一路上堪称腥风血雨,好几次段嘉衍都因为陌生人的经过非常暴躁,要不是路星辞在他旁边把人按着,段嘉衍可能会一路找事。
到后来,路星辞有些忍无可忍,眼睛在他脸上扫了一圈,问他:“你能老实点么。”
段嘉衍很郁闷:“我也想,可这些人在我旁边走来走去,我一看见就想揍。”
路星辞看他这个样子,都要被他气笑了:“那我离你这么近,你是不是也想揍我?”
他没想到,段嘉衍眨巴了两下眸子,破天荒地说了句:“我不想揍你。”
等待的过程中,路星辞有点无聊地坐着玩手机,他接到了姜瑶的电话。
“外婆说你都离开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见你回家?”姜瑶的声音很温柔:“舒阿姨今天买了鲑鱼,秋鲑鱼肥美,她都把鱼蒸上了,就等你回来。”
“遇见了一个同学。”路星辞懒散地伸长了腿,活动了一下一直低着的脖颈:“他出了点事情,我陪他看病。”
“严重吗?你们在哪家医院?要是在南山的话,需要不要……”
“不用,”路星辞说:“他快结束了。”
“那就好,”姜瑶道:“那我也不催你了,你们慢慢来。”
路星辞恩了声。刚挂掉电话,有个女护士停在他面前。
“你好,请问你叫路星辞吗?”
路星辞抬头。
看清楚他的脸,女护士声音放柔了点儿:“你朋友让你去一下诊断室。”
诊断室内,段嘉衍和一名男医生都在等他。
看见他进来,男医生问段嘉衍:“你之前说的同学就是他?”
段嘉衍点点头。
他脸色不怎么好看,整个人没骨头一样懒洋洋瘫在椅子上,身上那些红痕倒是消褪了。
看见路星辞,医生示意他坐下。
他对路星辞道:“你同学得了alpha应激症。他分化得太晚,身体被压抑坏了,只要处于发情期,他接触到alpha的信息素就会浑身疼痛,要是有肢体碰触,还可能导致大范围过敏。”
路星辞愣了愣。
oa的发情期通常一个月一到两次,时长多为三四天到一星期,像段嘉衍这种刚分化的,时期还不稳定,意味着随时可能出状况。
路星辞问:“有什么治疗办法吗?”
“目前还没有应对这种病症的方法,我们通常是建议oa在发情期将自己完全隔离起来,直到三到五年后,随着oa的成长,这种症状会自己慢慢消褪。”
“他还要上学,隔离起来不现实。”
段嘉衍轻轻嗯了声。
路星辞看了他一眼,后者道:“我有点儿感动,你终于说人话了。”
路星辞没理他:“没别的办法了?”
“有一个,也是叫你过来的原因。”医生用颇感兴味的目光看着路星辞,那样子就像在看难得的研究素材:“我们可能需要给你验一下血。”
“根据你同学的描述,他可能只对你的信息素不过敏。这种几率非常小,但在国外有过先例,如果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能够达到95以上,那你就能帮他治疗应激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