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心都有疾病的妈妈,他要活着,他要生存。
他初中毕业没学历没文凭,愿意雇佣他的只有小餐馆,他身子并不强壮,即使出苦力也竞争不过那些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于是他把目光锁定在清晨出门的行人,这里是外环的外环,应该是整个城市中戒严最松懈的部分。
两刻钟后,进入他视线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那人背着一个中型号的旅行包,刚从客车站出来,戴黑框眼镜,牛仔裤白衬衫公文包,看样子八成是个坐办公室的白领,不像是穷人。
海郁苦笑,哥们儿,看你样儿怎么得也比我宽裕,只当是接济接济同胞了,兄弟你放心,你那些身份证银行卡钥
匙啥的我一律不要。
海郁一直跟着那白领,直看到他伸手拦了一辆taxi。海郁快速走上去,手放在车门上,扮作也要打车的样子。
“小兄弟,去哪儿啊?”还没到六点钟,又是偏僻地带,打车不好打,司机也乐得多拉一份车钱。
海郁刚才听到那白领说出的去处,便报了一个和他相近的地址。
司机挥了挥手让他上来,海郁钻进车里,白领很大方的往里坐了坐,他看了眼放在他俩中间的那个公文包,心里笑了笑,哥们儿,这月房租就靠你了。
出租车上白领用手机查询酒店宾馆。
海郁瞟了一眼,司机应该能认出他,所以他不能光天化日的把白领的包抢走,只能趁他不备悄悄地把钱包摸走,而要造成他注意力分散,海郁不得不与他攀谈。海郁对自己还是很自信,自信他与人搭讪的功夫,和他那双手一样神妙。
海郁抬头看他的脸,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又或者这人大众脸?可仔细看去,五官俊朗柔和,不时露出的微笑,透着潇洒,微风拂过,也透出沧桑。海郁想,这人应该比他第一印象的年龄要大出一些。
“大哥,头回来d市啊?”他用下巴努了努白领查酒店的手机。
“嗯,我是陵城人。”白领微笑,对这个主动搭讪的男孩并不反感。
陵城就是首都,海郁疑惑,“那您怎么从这儿走啊?”陵城距d市的最近距离,应该在城南,而这里,却是城北。
“我从南方刚回来。”
“那您这是出差啊还是旅游啊?”
“出差。”
“能冒昧问一句,您是什么工作?一看这文质彬彬的样儿,我就觉着您是学问人。”海郁的样子很热心。
“我在大学讲课。”
“原来是教授啊,我说的嘛哪里的大学?陵城吗?”这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却已是教授级别。海郁内心感叹一声牛人到处都有啊。
“对,我在陵城工作。”
海郁的神色,就是装也装出了几分钦佩,凑上去笑问,“什么专业啊?”
“心理学。”
“哦,心理可算是冷门了,像教授这样的人才一定很吃得开吧?”
“还好吧,占了专业的便宜呢,”
…………
当出租车驶回市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海郁的裤袋里,已经安安静静的装着一打红色钞票。而白领此时已经都快要跟他称兄道弟了,以至于到海郁下车的时候,白领甚至还问了他的联系方
式。海郁挠头,只好随便说出一串号码。
海郁大方的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大方地付了九十多块的车钱。当然,他还没得瑟到大手一挥告诉司机不用找了。
他下车拐到一条小巷子,趁着左右没人翻出那打钞票,捻了捻手指数钱。一二三四五……十三张啊!
一千三,他或许可以拿着其中一部分钱去咨询心理医生了,夏颖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忽然想起被自己偷的那个白领,他还是心理学教授呢……
海郁舒了口气,虽然在别人眼里一千三算不得什么,而在他眼里,如果存的好不被母亲偷去,他下个月结束估计都不用再出来偷了。他在小快餐厅还有份正式工作呢。
他把钱放好,决定去附近地下服装批发给自己换一套像样点儿的衣服。
抬头,却发现刚才出租车上的白领正笑着看他。
海郁目瞪口呆,他旁边还有一个穿蓝色制服带大檐儿帽的。
“小兄弟,你不想跟我走一趟么?”白领微笑,依然很大方。
海郁却觉得,他的笑容,实在是邪恶极了……笑里藏刀。
☆、r3.被爸爸抓了
海郁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腕,明晃晃银灿灿的手铐,而手铐的另一端,却是铐在那白领的左手上。海郁真想长叹一声,尼玛真是亮瞎了我的狗眼…被抓的次数不多,他乐得服从于警察叔叔,所以这种待遇他鲜少遭到…他一直自诩为靠头脑生存的精英小偷,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掩饰他四肢简单打架无能的悲催事实。
“叫什么名?”白领的笑容居然尚还挂在嘴角。
“海郁。”海郁觉得自己衰都要衰死了,这人不是大学老师吗?!他不认为自己这样一个并非经常出动作案且偷窃钱财数额几乎不超过1000元的喽啰小偷能引起公安部门如此费心费力地展开抓捕行动。
“年龄。”白领看似迫不及待,在车里就要把海郁的基本情况查个明白。
“十六周岁。”
“住址?户口本上的那个。”
“……玖壹区松霞路七十四号。”
“出生日期?”
“一九九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海郁纳闷,刚才不问过年龄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