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他已经搞清楚了,不用再问,眼下……
他顿了顿,提笔快速写起来。
女人微微惊讶,看了殷丞的字一会儿,颇为茫然:“吾儿何时练了一手瘦金?”
殷丞字迹清秀纤细,但笔锋潇洒凌厉,隐隐又从瘦金里脱颖而出,自带一种风格,让人忍不住惊讶这是出自一位十七岁少年之手。
殷丞僵硬了一下,仰头冲女人笑了笑,并未回答。
女人很快被他写得话吸引过去,暂时倒也无心追究此事。
“白家之事如何决断?”女人抬眼看了殷丞一眼,眼中满是复杂,“……吾儿,若是你不想救那一家,我们便收拾包袱离开白岩城,有多远走多远。娘听你的。”
殷丞摇头,又飞快落笔。
女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娘……不可……意气用事,殷厉手段……非常人……能比,他下定决心……我母子……二人……翻过天去……都会被他……抓出来。”
殷丞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候,下笔着急,笔锋微微有些散乱,因心焦之过,又渐有胸闷气喘之兆,忙停笔闭了闭眼,缓过一口气来。
女人忙坐在床沿边,伸手轻轻抚他胸口:“不要着急,我已让你父将陈家丢出去,总能拖到守军进城的。”
殷丞深吸口气,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叹气,也知道这件事不能瞒着儿子,否则真出了事,儿子若是不知事情轻重,出了事可怎么是好?
她言简意赅地道:“此事还得从月前你父剿匪回来时说起……”
第4章 第四章 拦截
天下分南北,南方总统姓乔,字浩生,勉为其难说是意指“天下有好生之德”,于是大举笼络民心,轻傜薄赋,愿开荒者免三年税收,亲自组织军队剿匪,又同边境大开集市,来往商人络绎不绝,五年时间下来还真有了一片大好河山的雏形,临近南地边界的北人也一个个心动不已,曾有一整个村落举村搬迁,逃去了南地的例子。
而北地总统姓张,字成仁,众人戏称“不成功便成仁”,张总统贪婪残暴,野心勃勃,杀伐果决,自言信奉法家,乱世不该以仁德治世,于是好屯兵、打仗、劫掠,好别人臣服于他,敬仰于他,于是北地常昧着良心对其歌功颂德,心中敢怒不敢言。
白熊飞便是北地白岩城城主,跟张总统有八竿子搭不上的“远亲”关系,其自视甚高,却也懂得拉帮结派,以白岩城为中心,其下还有三城,皆同白熊飞有拜把子的同盟关系。
而再往北部,便是殷家地盘,其下有五座城池,皆同殷家有利益往来。
殷家同白家一样,效命于张总统,却又各自为政,私下屯兵养将,在此基础上,钱粮对其两家都非常重要。
张总统需要兵力财力,殷家历代又善战,祖上还曾出过镇北将军,因此张总统对其屯养私兵之事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到了殷厉接下继承人的担子之后,白熊飞将注意打到了殷家脑袋上,认为其年纪尚轻,不懂世故,于是以联姻为由,想拉拢殷家,待时机成熟,再吞下凤凰城扩张地盘。
结果殷厉为人冷漠狡诈,心思极深,联姻之事自然没戏,甚至白家因此同殷家结了怨,自此再无往来。
两年前,北边境大乱,有马匪联合关外敌人大举进犯北地,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张总统震怒之下派兵剿匪,凤凰城、白岩城这些老世家自然奉命前往,除私兵外还有张总统调派的五万大军,风风火火朝边境奔袭而去。
这场仗最后大获全胜,马匪头头以里通外国的罪名诛三代,整个庞大的马匪组织也就此覆灭。
在清理战场时,几家带头人发现这马匪家中藏有宝贝,光是武器就有许多,还有大炮、大口径机关枪等,还有不少珠宝金银。
除了一部分战利品送至总统府,其余部分按规矩,犒劳几家豪强、世家,可在“分赃”这件事上,几家人却出现了分歧。
几家为这些东西争了一年之久,殷家当然也不例外,没道理出了人出了财出了粮出了力却得不到半分好处吧?总统虽调派了人手帮忙,但大部分的钱粮甚至一些私用武器,都是出自各个豪强、世家中。
殷厉一步不让,白熊飞却暗地里动起了歪脑筋,他暗自联合了其他几大家族,许下各种好处,甚至是要瓜分凤凰城,以此与几大家族同盟,然后一起针对殷厉惹出了不小的祸事。
殷丞也在那段时间里,差点遭到暗杀。
联系种种,殷厉自然察觉了凤凰城及另五座城池被出卖了,加上殷丞差点出事,殷厉派人直接砍了出手之人,将其尸骨挂在凤凰城门上,让乌鸦与鹰啄食,再暗地里扶植该家族的旁支,取代本家地位,甚至协助有野心的旁支暗杀本家继承人及正室夫人。
只用了三个月时间,本家便彻底崩溃,不得不从旁支过继子孙,填充本家血脉,让旁支渐有崛起取代的倾向。
见识了殷丞狠辣果决手段,其他几家人在综合考量下坦白了白家阴谋,并坚定地站回了殷家旗下,殷厉收拾完后院,这才前往白岩城找白熊飞开诚布公一谈,顺便秋后算账。
然而才刚到白岩城的第一个晚上,殷丞就出事了。
联系之前种种,殷家又在白家地盘上,若说白家胆大包天,有恃无恐,也并非说不通。
白家城主府私兵一百,城外扎营五百,其下三城军队一共一万五千人,并非小数目。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