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准他是在张口胡诌还是认真的,思忖片刻还是让小鲛回了隔壁睡。他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小鲛体质天生不同,他也冒不起这个险。
小孩只好抱着枕头委委屈屈地回了隔壁,而某妖孽从容地掀袍一坐,坐到了小鲛刚才的位置,扭头一笑,“南尘哥哥,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滚。”
幼稚鬼,死变态。我家小鲛比你可爱多了!
没想到下一刻,男人真的在床上抱着他滚了一下。这一翻,南尘便到男人的上方,一时有些懵。
“你做什么?”
“别乱动。”
男人顶着那张艳丽无匹的妖孽脸,被他压在身下,十指还扣着他的腰。南尘不知为何有些呼吸不畅,不畅到脸染薄红,“放我下来……”
“等等。”
男人掐住他的腰不让他乱动,接着那双紧贴着腰际的手掌传来炙热的温度,愈升愈高,烫得南尘眉头都跳了一下。紧接着他的双瞳也开始发烫,里面燃起了一束幽蓝的火苗。
“你这是在……将火借我?”
“嗯,还算没烧坏脑袋。”
热度一直烫到心口,透过焰色入眼皆是一片幽蓝。等那灼热的温度褪下,他全身都是汗水,鬼火乃世间温度至高,哪里是那么好借的。南尘全身的经脉如同被火烧灼过一般,也没力气再撑着身体,软塌塌地倒下来了。
男人早有准备地接住他,亲了亲他汗湿的鬓角,动作轻柔之至,吐出的话语却冷淡至极。
“我在你体内留下了火种,下一次再有圣水那样的意外,自己解决。”
翌日,天还未大亮。
不知道是该夸男人有远见还是该骂他乌鸦嘴,因为迎接南尘起床真的又是一瓢淡红色的圣水。
这次他学乖了,一听门开了,那急匆匆的脚步声加上水晃动的声音便知道是某草包王子来了,瞬间全身戒备。在圣水泼下的那一刻时,鬼火无声地窜起。
那一刻南尘总算知道了男人为何突然要将鬼火借他,因为它自发地巧妙燃去了圣水中的妖气,而相对的,剩下的那无害的水仍然迎头罩下。
南尘十分想起来抹把脸然后暴揍某精力过剩的王子一顿,他在被子底下攥紧了拳头。
“小幽,怎么样?”王子的声音冒了出来,“感觉好点没有?”
南尘深呼吸,睁开眼睛,暗哑的嗓音微诧,“殿下,您这么早就来了……”
“我心系于你,哪里睡得着觉,取了圣水便过来了!”他兴冲冲地想去察看女子的身体状况,被人一闪才想起来京都女子原是羞涩的,竟尴尬地收回了手指,只让人自己看看。
这王子说来也是稀奇,因身份地位能阅尽天下美人,却又烦腻了西域眉眼艳丽的风情女子,口味一转喜欢上京都里含蓄保守不胜娇羞的风味。自身还是个热血愤青,属于西域王子的荣耀感极强,唾弃愚蠢的京国民众,却又喜欢那里的女子。
按理说,对胡匪进献来的女子他应该都抱着新奇玩物的心态,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厌倦了。那些被抢来的女子个个生不如死,整天闹着要回家,不然便寻死,搞得他十分不得趣。本来嘛,他就是看上了那张娇羞婉约的风味才抢来那些女子,而被抢回来的一个个都激愤无比,要么畏惧要么刚烈,还真没有一个像南尘,不,像小幽这样对他一见钟情、要许于身心的女子。
由于小幽特殊的身世由来,又有他想要的所有姿态,还额外附赠了一点真爱般的心动感觉。从来忠于**、流连花丛的王子仿佛听见了真爱光临的声音,直接将京都女子变成西域妹子,关键时候又念着她那点含蓄的特质,竟也会自我约束起来。
南尘见他这么容易摆脱还有些不可置信,不过麻烦少了他倒也乐得轻松。
“殿下……”看似闭目,实则凝神思忖了一番的南尘睁眼,又是那个温婉羞涩、钟情于他的女子,“小幽很高兴了。”
王子一听她这虚弱的声音,惊了一跳,“怎么,没有效果吗?!”
女子苍白地躺在床上,闻言苦笑,那蔓延出脖颈的黑斑比昨天的更加严重。
“小幽福薄,圣使大约也是不愿意救了吧……”
“不可能!”
王子不信邪,他可是亲眼见过这圣水活死人肉白骨的,怎么可能连黑死病都祛除不了呢?肯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你别急,我、我……”他自己先急了起来,口不择言,连自矜的本王子都忘了,“我这就带你去见圣使!”
计划通!
但表面上,南尘仍在推脱。
“殿下不必费神了,最后的时间,小幽想同殿下说说话……”
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王子一看她这日薄西山的模样,原本那点心动也变成了真爱,惶恐攫住了他——他唯一见到的一个钟情于他、将他当作天的柔弱女子,就要被区区黑死病夺去了生命!
他们甚至还没有在一起生活过,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去做过!她本应该、本应该成为自己的王妃的!
王子低头,见她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自己的衣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手心贴上了他的手背。然后,女子抿唇,展开了一丝满足的笑颜,好似苍白的梨花挽留最后一丝的春意,美得那样通透无悔。
他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将人带着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向外冲去。
☆、第七十九章 圣使:求你快滚
南尘一路被他半扛半抱,头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