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松开手不过多时,谢语栖又渐渐皱皮眉头,隐隐有些不安神起来。如此反复多次后,范卿玄纵是再平庸,也该察觉到这并非普通的失眠,更何况他是一派宗主,早在午间他便感觉到兰心苑中有些不寻常的气息,只是断断续续他也无法断定始于何处。
这一夜,他亦无眠,半分也不敢再松开手,愣是徐徐传送着如意珠的温和之气,才让谢语栖能安然睡到天明。
窗外鸟鸣声起,谢语栖就睁开了眼,眼底带着晦暗的阴影,虽一夜安稳入眠,却仿佛经过了百战一般疲累,竟比昨日还要困乏上许多,半晌无法回神。
范卿玄神色凝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感觉如何?”
谢语栖无力的摇摇头:“不如何,像是一夜长跑,没有尽头……不过好歹是睡着了罢……”
范卿玄:“今日你好生休息,待你身体好些再施针。”
“那可不行……施针不可误了时辰,更不可中断,否则病情回转便再无他法了。”
“可你——”
“我答应你,施针过后便回来休息,如何?”
范卿玄点点头,扶他起身。
约莫巳时左右,谢语栖前往静室,范卿玄负手而立,守在静室门前。静室内的床榻边,谢语栖凝神施针,云英沉沉睡去。
一旁的烛台上烛火跳动,白衣人拈了银针过火,随后向着云英肩头的穴道刺了下去。起初指下用针还是快而准,可次数逐渐多了之后,他额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下针也没有之前那般利落,望着一处穴位却是皱眉半晌才刺下一针,可仍旧分毫不差,而他的眼底已渐渐爬上了血丝。
范卿玄等在门外,这一次不知为何却比前两日花去了更久的时间,当谢语栖满身疲惫出来时,已过未时。
“出了何事?为何这么久?”
谢语栖有些晃神的摇摇头,顿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施针很顺利。”
范卿玄蹙眉:“你很累了。”
“……嗯。”谢语栖不置可否,茫然无措的在原地愣了半晌,抬头看向范卿玄道,“你说什么?”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回屋睡觉,你不能在这么下去了,我担心出事。”
就在他话音刚落,谢语栖便已靠在他怀里睡去,眼底暗淡的疲惫之色和苍白的脸色倒显得他像一个重病缠身的人,已然是累极了。
范卿玄看着远处的小庭院,此刻却并未带他回兰亭阁,反倒是朝兰心苑外走去。
转过两条小路,来到一座小院前。
这儿是范宗招待外客时所用的地方,也供不时之需。如今兰心苑内漂浮着不寻常的气息,范卿玄猜测是导致谢语栖辗转难眠,精神不振的原因,先暂且住到这里的客房中为好。
这儿虽时常空着,但内里的东西一应俱全,也干净整洁没有浮灰,平日里负责当值的弟子也都会连带着这里的客房都整理收拾一遍。
然而原以为搬到了这客房中,谢语栖该是能好好睡上一觉,可他仍旧在入睡后不久淡淡的蹙起了眉头,有些不安的动了起来。
范卿玄拧眉:如若无关住处,那便只有咒术了。藉由某些对方血脉上的联系,加以诅咒,即便身在他处,亦能施展奏效。
这般狠毒的术法用在他身上,施术者究竟想要些什么?
范卿玄深深看了看挣扎不安的白衣人,转身出了屋子,眼底的光芒却是寒冷雪亮。
施术者的目的:谢语栖此刻就算再疲累,倘若离开了咒术的阵眼,仍旧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如今他的精神如此疲累,直接影响的将是对云英的治疗,倘若有所耽误或是闪失,轻者病情回转,重者怕是会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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