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得慕容时低头在慕容厉耳边轻声道:“肃恭,你只知自己钟情太傅,便不愿靠近任何一名女子,殊不知为兄比你更甚!你且看如今眼前这些花般美人,俱是肃谨宫中嫔妃,却无一不是太后所派,无一人不是只在今晚得以一睹朕的面貌……肃恭,为兄今晚请你来,好话坏话说尽,只是为了我越国江山后代,还请肃恭委曲求全,替为兄一替,使我慕容家越国江山能后继有人……”
说罢,他不管慕容厉无力的拉扯与类似野兽一般的怒吼,起身离开龙榻,亲手将那些嫔妃一个个强喂了药丸,推了过去!
慕容时面色铁青,却仍是笑意连连,倚在龙榻的廊柱上对着慕容厉说出他最欲得知的话:“肃恭可知晓,那尤西公主本是师娘的亲生妹妹,仍南边小国皇室之女。只因当年太傅之父奉了父皇之命南征,引发一场劫难,一家人游离分散,飘泊至尤西部落,成为族长的养女。也正因为此,公主才得以既擅使毒,又会布下毒阵,既喜抚琴,又会以琴声迷人入阵!而太傅那父亲,亦死于毒!……今日你亦见着她,便该知其与当初师娘的样子相差无几!如今你见得着她,便是因她得知其姐死因不详,特地赶在太傅之前回来,为的便是要试清太傅,再查清幕后黑手!至于她为何可入住栖梧阁,便是她入宫后打探消息,得知朕只不过一傀儡,竟想尽心思,诈作芳心暗许于朕,轻获太后信任,就近守株待兔,静待太傅归来……”
随即,他便又笑出泪来,大踏步的走到西面太医休息处,嘴上念着:“为兄竟忘了,此刻肃恭又哪来闲情听这些?呵呵……太医,若是不困,便为朕包扎肃恭所咬的伤口,不知太医意下如何?”
任御帘中发出何等声响,慕容时亦是笑颜依旧,端坐桌旁谈笑风生,任由王太医一边哆嗦一边包扎,一边唯唯诺诺应他的话。
“好一幅冷眼旁观的俊秀帝王图,好一场以侯代王的五女迎春戏!”慕容厉的声音突地在慕容时耳畔响起,嗓音嘶哑,充满了杀意。
他不知几时用何种方法制伏了那五名嫔妃,独自从御帘后走了出来。
慕容时却似并不奇怪,只抬抬眼皮望他,随即便笑得前仰后合:“皇弟如此狼狈,实非我所愿见,还是不如归去太傅身边,为兄明日再去听听,看皇弟作何解释。”
慕容厉满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却仍是不曾对慕容时动手,只恨声询问慕容时:“你方才所言,可有虚假?”
“若有一字不实,皇位慕容时拱手相让。”慕容时竟突的正经起来,冲王太医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而那王太医亦一改之前的惧怕模样,笑眯眯的点点头,连礼也不行,便大摇大摆的走向御帘后,发出“哦~”的一声,便又出来,满面笑意:“孺子可教,侯爷竟能蓄力至香料燃尽才出手一击致晕,不负怒将军之名。老朽告退。”
慕容厉瞪着慕容时,脑中百转千回,却仍是不明白何以前后待遇差别如斯,他终忍不住粗声问道:“慕容时,你究竟召我何事!一时下毒,一时色诱,一时威逼,一时保证,……唉!你素来行事虽有些狠辣,却不曾做出过什么荒唐之举。如今晚这般莫名更是见所未见!肃恭自认从小与皇兄一并长大,从未认为当今天子有何失徳之态,但请皇兄坦言告知,如此折腾,究竟是何意?”
慕容时面色突地转差,站起身围着他看了一整圈,方才点点头,凤目隐含着些诡计成功的得意:“为兄不曾有半句虚言,只是皇弟武功内力之强已出乎为兄意料,因此兵行险着,终拖得化功散将到逆转之时,龙涎香也已全燃尽了。”
他挑挑眉稍,笑问道:“但不知,皇弟如今是要回府去杀了那碍事的小公子,或是在此弑兄泄愤,又或者回凤鸣轩去抱着最心爱的太傅大人,一吐胸中倾慕之情?”
“我、我、你……”慕容厉气得半晌说不出话,申时至如今不过两个时辰,若是这般回去见着小师弟,必有不妥,留在此处再为皇兄所激,说不准便会真的出手,届时若王福在外等着的便是皇兄一声“惊呼”,那便真不知明日身处何处,便更不能见着太傅,更无法离开这污秽满地的金丝牢笼!
唯今之计,似是只能先回凤鸣轩去,但愿……但愿……“臣已知错在何处,还请皇上早些安歇,美女如云皆入帐,圣上莫要误了良辰美景,枉自费了心机才是!本侯,告退!”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大踏步行出朴宸殿,一路飞奔来到凤鸣轩,侍立在郭逸门外许久,却迟迟不敢进去。
谁料,正当他自觉情况不妙,又见郭逸似是无恙打算离去时,郭逸却又突地从窗中跃出跳上青松!
若不是他暗送一股掌力托着,以郭逸当时醉态,怕是要抱着破碎的翠玉笛,痛哭当场了。
也不知郭逸是真喝醉了,还是无心管旁的事,竟一直坐在树上吹笛,直至近亥时三刻,却又回房中痛饮一番,这才在慕容厉远远看着准备离去时,一路打了几个趔趄,踉踉跄跄的走向后面庭院去。
他终是担心郭逸真会摔着,见他欲快些走,便忍不住跟了过去。
哪知药力此时竟真的发作了,动作较之慕容厉预想中的快了许多,带起了一阵风声。
“厉儿?厉儿?”郭逸的声音,仍在耳边响着。应不是做梦罢,否则,他又怎会还叫得如此亲热?慕容厉痴痴的站在原地,早分不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