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运动散步的人从两边鱼贯而过,但他们旁若无人地对望。
过了好一会儿,唐青低下头掩嘴笑道:「隔壁哪里有姑娘,只有老太婆。」
「在我眼里就是个姑娘,烦恼特别多的那一种。」张伯伯往前迈出一两步,回过身朝唐青伸出手:「姑娘,散步了,别偷懒。」
唐青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迎向前去,别扭地伸出手。
隔天早上赵以沐尚未睁眼先闻到浓浓香气,他昨夜失眠,一直介于半梦半醒之间,现在醒来也没有睡意,他打开房门,家中只有厨房点着灯,妈妈的背影数十年如一日。
嗯,这是牛肉汤的香味。至少他守住了这个味道,赵以沐想。
「醒啦?加件衣服出来吃牛肉面。」妈妈瞥他一眼,继续忙着手边的活儿。
赵以沐把外套罩上,坐在餐桌前发愣。唐青把一锅料多鲜美的牛肉面端到桌上,看他两眼无神地盯着桌角,便说:「趁热快吃,今天降温了而且还下大雨,待会儿出门肯定塞车。」
下雨了,nick在哪里?这城市哪里有他栖身的地方?
赵以沐盛了碗面,筷子在里面搅了又搅也没勾起一根面条,唐青看的快急死,「别再搅了,吃吧,上班要迟到了。」
「妈,我今天不去上班了。」赵以沐放下筷子,绝望地看着唐青说:「他不见了,我要去找他。」
「谁不见了?」唐青问出口的同时就暗骂自己蠢,还能找谁呢?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他…他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他没去公司也没回家,一定是出事了,」赵以沐的表情介于快哭了或是快疯了之间,他语无伦次地求她:「妈,你让我去找他,我确认他没事就好,你要我跟谁结婚都可以,可是我今天一定要去找他。」
唐青从没看过儿子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站起来把赵以沐圈进怀里,温热的眼泪浸湿她的衣襟,以前小时候赵以沐不论怎么被打被骂,就算掉眼泪也绝不哭出声,但现在却埋在她怀里,呜咽的不能自己。
「去吧,」唐青一下下抚着儿子的脑袋,心疼他也心疼自己,「你都要奔三十的人,妈管不住了,对错你都要自己负责。」
赵以沐环紧了她的腰,有感谢有愧疚,在亲情这场革.命中他或许占了上风,但泪还是不停的流。
nick昨晚是在雨声中睡去,今早也在雨声中醒来,但眼前房间的景色却跟睡前完全不同。
他躺在床上不太确定是自己睡懵了还是根本没醒,试着动了动受伤的左肩,尖锐的疼痛立刻证明这不是梦。
但昨天明明是在医院里啊?nick回想着昨晚睡前的事,昨天吃晚餐的时候连诀亮来陪他,事实上他几乎天天出现,从晚餐陪到他睡着,nick不禁质疑难道现在做总经理的都这么闲?
他住院己满一周,昨天做完最后一些检查后医生终于宣判这两天就能出院,对nick来讲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来是他担心高额的住院费用跟没工作造成的损失,虽然目前都是连诀亮在处理,但他终究要归还。二来,连诀亮一天胜过一天的关心与亲昵让他无所适从。
「哥,住院这段期间,真是麻烦你了。」可以出院的消息让nick心情大好,胃口也跟着提升,清汤素面跟营养师选定的配菜都吃的津津有味,「我想明天就办出院,顺便也帮我妈转院。」
「翩翩,你出院后要回家吗?」连诀亮通常吃的很少,他把所有时间跟目光都花在nick身上,「出院不代表你完全康复,医生说固定骨折的支具起码要带一个月,你这样怎么工作?」
「哥你真逗,不回家我上哪儿去?」nick笑出一口小白牙,「至于工作嘛,拉琴暂时是不行,但去电台播歌放音乐或是接翻译的工作应该是可以的,总不能坐吃山空啊,更何况我还没有『山』可以吃呢。」
「我可以当你的山,随便你吃,最好吃一辈子。」连诀亮把自己那份鸭肉片放进nick碗里,稀松平常地说道:「来跟我住吧,你手上有伤不方便,家里有管家能帮把手,对杜妈妈也比较好。」
「我不习惯住别人家,哥的好意我心领了,」nick啪地一声把筷子放下,拿起纸巾抹抹嘴,伸个懒腰,「住院一周我都快发霉,终于可以出院了。」
后来…后来连诀亮又给他削了苹果,还沏了壶淡茶陪他聊天看电视,但看没多久就有了睡意,他记得在播报天气的时候就打了三个呵欠,知道明天仍是湿冷的下雨天有些扫兴,但只蔫到他把最后一口茶喝完,又雀跃地哼着歌在连诀亮的帮忙下到卫生间盥洗刷牙,走回床上时他打呵欠打的泪花满满。
「我整天在床上躺着还这么累,可见人真不能懈怠,」nick一沾上床几乎就要睡过去,他记得最后连诀亮帮他掖了掖被子,还说了句什么话,他没听清楚。
再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nick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坐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不只他一个人,角落窗台边放了一组双人桌椅,那里坐了个穿着全身黑溜溜西装的人,正在低头刷手机。
「你是谁?」
「您醒啦?」
黑西装没有回答问题,他从腰间拿起对讲机低声嘟嚷几句,然后站个笔直对nick微微鞠躬,说:「杜先生,餐点很快就送来了,请稍候一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