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话对叶修说。
等叶修也抽完了烟,他看着叶修,刚要开口,叶修脸色一变,身子倏地缩了下去。
“怎么了?”周泽楷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叶修的肩头。
“腿……抽筋了。”叶修的声音听着就很痛,蜷得像虾米,一手没章法地揉着自己的小腿肚子。
“……”
周泽楷爬到床尾,拿开叶修的手,帮他揉,从腿窝揉到脚后跟,边揉还边说,“缺乏锻炼。”
叶修哼哼,缺乏什么锻炼了,腿一蹬抻着筋了不是很正常么,要缺也是缺钙。再说谁知道周泽楷说的锻炼是什么锻炼。
“叶修。”
把叶修伺候完,周泽楷索性维持住面对面的姿势。他的注视很郑重,他叫叶修名字叫得也很郑重,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叶修显得不那么郑重,还是对什么都缺乏关注度的老样子。
“嗯?”
“给我个答复。”
“啊?”周泽楷的话来得突兀,叶修不解。
“和我在一起。”
在周泽楷看来,他们做过了,还不止一次,叶修会主动亲他,会投怀送抱,这些是能当作叶修也喜欢他的证明(不喜欢他才不会这样),但都不算正式的。他要叶修亲口承认,我也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这样,两人才能算真正好了。
然后周泽楷便看到,被下了“通牒”的叶修表情慢慢变了,有什么在他脸上凝聚起来,把他冻住了似的。叶修沉入了凝重的思考。
周泽楷不打扰他,安定地等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几年和几秒都是一样的,好在周泽楷已经等习惯了,他甚至有些高兴,无所谓惯了的叶修在认真思考涉及两人未来的东西。
周泽楷拉起叶修的手,把叶修像个陀螺似的拉过来,转个圈,放进怀里。
叶修又不是好摆布的小孩,这个动作能做成,需要他的绝对配合,他很配合,刚被周泽楷用胳膊夹住身体两侧,他的话也到了。
他问周泽楷,“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出现的后果?”
周泽楷有沟有棱的前胸贴上来,下巴磕在叶修肩窝上。
都是聪明人,不用说得那么明白。什么后果?被人发现性取向、被人发现和职业选手有不正当关系的后果。并且后者比前者还要严重,影响还要恶劣。周泽楷脑中晃过一件事,那天,轮回的经理只不过看到他车上坐了一个人,就如临大敌地给他打电话探听究竟。
他没想过后果么?走这条路,怎么可能没想过,甚至会想得更为严重,来告诫自己。这就是生性淡泊随意的叶修理解不了周泽楷的地方了,东窗事发的后果很严重,但没有什么后果能严重过,叶修不爱他。
周泽楷说不出这种漂亮的话,他只是说,“想过,后果……我能承受。”
叶修笑了,笑他说的轻巧,为了爱情一冲动就不顾一切了,“你能承受?现在才刚开始,你觉得你藏得很好,可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日子久了,万一咱俩被抓了个现行,联盟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对第一个敢犯的人肯定不会轻饶的,我问你,要是因为被曝光处罚打不成荣耀了,你怎么办?”
周泽楷不说话了。
叶修以为周泽楷被他摆出来的困难蓝图吓倒了,在自我反省,反省想得简单的地方。其实周泽楷不同意他这一套,为什么要想的这么坏啊,就算我们俩并排走在街上,别人也只会觉得我们关系好,不会想别的,再说,你是笨蛋还是我是笨蛋?你拿着你弟弟的名字忽悠联盟这么多年,不也没被曝光真面目么?周泽楷甚至在想,叶修该不会压根不想正面答复他,所以带着他绕弯吧?
叶修安慰似的拍拍周泽楷的腰,“明白了吧?这个事你还得再深入考虑一下……”
周泽楷抓过叶修摸他腰的手,换了个地方摸,他把叶修的手放到叶修两腿之间。
“……”
“不考虑,给我答复。”周泽楷口气不强硬,却不容叶修置疑和躲闪。
你要干什么!我不答复你就要搞我兄弟么!
叶修说的那些话,多半是想看周泽楷的应对,他想看看,周泽楷是不是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那么说的。是与不是,在分量上是两样的。
如果不是,叶修就要帮他准备一下了。如果是,那多余的话,半句也不用说了。周泽楷的行事风格,叶修靠着多年来的身体力行,也算有数。周泽楷要么隐忍不发,一旦发了,就省省吧,不知道谁能治得了,反正叶修是治不了,也不想治。
所以周泽楷问叶修,叶修也要反过来问周泽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