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上的人都不欢迎我,但我才不在乎,有了塞奥罗斯的钱,我们可以生活的很好。后来我发现,塞奥罗斯好像害怕什么东西,起初我以为他是怕波斯尼亚那边有人来抓他,但当我试探他的时候,却发现那是另外一件事,似乎是跟他的祖父和父亲有关。偶尔,他在梦话里会吐出一些模糊的字眼,比如白狮。等他醒来后我问他,他却总是支支吾吾不愿意回答,好像那个字眼是恶毒的咒语。
镇上有关白狮的传闻越来越多,塞奥罗斯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重,他陷入了酗酒中,几乎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我们的钱迅速变少,经营的伐木厂也很不成功。塞奥罗斯陷入了绝望。很偶然的,有一天他在喝醉的时候告诉我,他的祖父、父亲和他的兄弟姐妹都是被白狮杀死的,他自己也迟早会被杀死。我想让他说明白,但他什么也不肯多说。什么也不肯说,结果他自己丢掉了性命。
我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么多,大概让你们失望了。
11
朱利安和斯蒂芬的确很失望。他们本以为伊伦娜知道更多有关白狮的事情,但她只是知道塞奥罗斯的过去。虽然发现塞奥罗斯曾经贩卖人口让他们很吃惊,但这对于阻止伯努斯没有太多帮助。
“关于白狮,塞奥罗斯还说过什么别的吗?”朱利安问。
“没有。他不告诉我。”
“嗯,那么……谢谢你,塞奥罗斯夫人。很抱歉打扰你,我们告辞了。”朱利安和斯蒂芬站了起来。
“其实……”伊伦娜突然开口,“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有关那个插手塞奥罗斯贩卖孤儿事情中的人。你们不想知道他是谁吗?其实你们都认识他。”
“哦?他是谁?”
朱利安盯着伊伦娜,他发现她脸上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个凶狠而恶毒的微笑。
“是米哈伊尔·布瓦伊。我们那受人尊敬的银行家。”
12
斯蒂芬坐在自己的床上,皱着鼻子说话:“我不相信那个女人。”
“为什么?”朱利安把靠垫扔在地板上,自己坐在上面。
“她在欺骗我们。你看看她说出布瓦伊名字时的表情——充满了仇恨,她纯粹是故意报复。”
“我还不知道有不是故意的报复。”朱利安看着他,“伊伦娜的行为合情合理,我是她也会那么做。”
“那么我们要把布瓦伊先生送上法庭吗?贩卖儿童是重罪。”
朱利安摇了摇头。“我们不会的。仅凭伊伦娜的讲述不可能将一个人定罪。斯蒂芬,我比你更了解伊伦娜,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哼。”斯蒂芬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其实他本想说“你比我更了解的是她的身体”,但他还是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朱利安选择忽略他同伴脸上生气的表情,开始研究这两天内获得的资料,他不时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最后他好像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斯蒂芬,我认为我们现在重点要做的不是研究伯努斯的过去,而是尽快找到所有和七人凶手有亲戚关系的人,警告他们提防白狮的复仇。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从赫伯特·沃恩施泰因那里找出阻止白狮的方法。”
斯蒂芬点头表示同意,朱利安又继续说下去。“白狮首先杀死的是七人凶手,这最早是大约近二十年前,从姆拉德诺夫父子摔下悬崖开始,然后在六年之内,七人凶手先后死去。这是白狮引起的第一次恐慌。接着是几年的空白时间。而这第一次恐慌结束四年后,也就是十年前,七人凶手的后代开始相继离奇死去,这第二次恐慌延续至今,不仅没有结束,还愈发强烈了。我们现在来看看还有哪些人幸存:托法娜姐妹还活着;科利文老爹死后,在镇上居住的科利文家的人只剩下米嘉;姆拉德诺夫家已经消失;塞奥罗斯还有个儿子尼古拉;布瓦伊家族有霍斯塔托娃医生;安东诺娃的后代还不知道是谁。看来人数并不多。”
“可是你并不知道那些已经搬迁到外地的家属。”斯蒂芬说,“而且,白狮在复仇时只是依照直系亲属呢,还是包括所有具有血缘关系的人?如果是后者,我们还要加上那些旁系亲属,还有伊伦娜·塞奥罗斯和安娜·布瓦伊。这样人数就很多了。”
“……这可真是一件讨厌的工作。”朱利安抱怨道。
“而且你还没有考虑赫伯特·沃恩施泰因。他和白狮的关系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他和阿尔伯特·g有血缘关系呢?”
“就因为他也是德国人?”
“这是猜测!斯蒂芬。不过假如真的如此……”朱利安抬头看着天花板发愣。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盯着斯蒂芬,热切地说:“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调查赫伯特·沃恩施泰因。”
13
雪松山丘旅店西侧楼三层的走廊里,值班的克拉古耶维茨正在打瞌睡。他本来是厨房打下手的临时工,平时帮忙运送蔬菜。自从旅店老板赫伯特·沃恩施泰因打算在三层走廊里设置一个值班人员后,他就转成了正式员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其他两个服务员轮换着管理楼层。这份工作比他想象中要烦人得多,他被要求时时刻刻注意走廊里的动静,将任何异常情况通知值班经理,可他除了看见走来走去的客人外,什么都没看见。况且他也不明白什么叫“异常情况”。
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