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你们家又那么有钱,你天天都有红红的大苹果吃!大家早就不服气了!”
仇明空二话不说,蹲到地上抓了两把土把自己的脸涂成一个大花猫:“这样就好了吧?董哥哥,以后我把苹果给你分一半,你带我玩好不好?”
董奕犹豫了一下:“苹果你给我咬一口就好。不过,我要你爸爸的烟盒!”
“成!我们来拉勾!你要一直带着我玩!我给你吃苹果,把我爸爸所有的烟盒都给你!”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以后你就跟着我,谁都不会再欺负你了!”董奕仰小小的脸,语气异常坚定。
仇明空抬头看过去,董奕眯着眼睛,很有气势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哥哥,比自己的亲哥哥还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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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乡的位置得天独厚,尤其是董奕仇明空他们村,在瘦西湖,大明寺和观音山中间。依山傍水,风景秀美,仇明空喜欢登高的习惯,就是从那时开始。观音山在蜀岗东,是最高峰,也是明空去得最多的。
观音山上有一个鉴楼,在隋炀帝迷楼故址所建,依山而建,曲折回环,古树掩映下红墙黑瓦参差错落,幽深有致。山道是砖石铺成,从山前一直逶迤到顶,两边有小矮墙,所以也被叫做小长城。虽然海拨不高,但因为巨石为基,很多建筑都建在山巅,一面凌谷,更为险峻,所以这里的树林叫“云林”,池塘叫“天池”,楼叫“摘星楼”,估计是从古人句子“凌烟摘星,飞云宿雾”中来的。
观音寺有一个特点,供奉了四大佛教名山的菩萨,尤其突出了观音菩萨,有三十二应身,香火极旺。每年的农历二月十九观音生日,六月十九观音成道日,九月十九观音出家日,都有很大的庙会,特别是六月十九这一天,道场和乡市都有,是三个庙会里最热闹的一天。
六月十八,三步一点,五步一摊,山路上就开始挤满小商贩。香烛,纸马,念珠,木鱼,泥人,风车,莲花灯,面人,糖人,葫芦,竹编玩具,长毛绒玩具,挂件等等什么都有,家家都摆出一个盆,装有净水,供香客净手。这样的乡市,是仇明空小时候最喜欢的,拿一根麦芽糖,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热闹非凡。当然,靠山吃山,每逢这种时候,村里基本家家出动,一天一夜下来,赚个几十甚至是一百块,都不成问题。要知道,当时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三四十块而已!
庙会的时候,很多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不远百里赶来,从五亭桥下一步一磕头,一直磕到山顶。沿瘦西湖至观音山下,水上漂的荷灯,千盏万盏,一入黄昏,满湖灯火,满湖笙歌,夕阳返照,就象汉宫图画一样。入夜以后,湖面波光摇曳,明灭可见。等到开山锣一响,鞭炮齐鸣,钟鼓大作,僧侣们做起佛事,善男善女满坑满谷,“香海”烈焰腾腾,山上山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万头攒动,通宵达旦。站在天宁门城门口望下去,就能看到观音山香海,火光高冲入云,香闻数里。自十八到十九,山下人流绵延数里,上山、下山,川流不息,许多人为拜观音,餐风宿露一天一夜。
仇明空最难忘的是大一暑假的那次庙会。由于他生日比较靠前,所以从小学,初中,一直跟董奕是同学,整天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厮混在一起,到了高中,他父亲已经发迹,搬离了平山乡,也将仇明空花高价送进了重点高中,他们这才见得少些。不过,至少一周见上一两面是肯定的。
从初中开始,由于他出众的相貌,清冷的气质,一直就是女生的焦点。不夸张的说,高中时期,一个月收到两三封情书是正常的。最出名的一次,是有几个女孩从江都坐一个小时的车跑来,在校门口等他放学,只为验证传说中的极品帅男,跟他合个影。然而对此,仇明空只觉得非常麻烦。
进了大学以后,受欢迎的程度只增不减。原来一直留的是短发,在上艺校园里,美术系的留长发成风,仇明空也不例外,然而他留长发,就特别的不一样。首先当然是他一米八的个头,不象矮冬瓜留长发,感觉会比较猥琐。其次,他头发都是到淮海中路百盛购物的se找陈琪总监做的飞跃剪,不仅可以修饰头型和脸型,还可以将秀发变得层次分明易打理,使发丝柔顺,避免翘发乱发。最后一条,他是必定每天早上起床就洗头的,因而,随时见到他,头发永远是柔顺亮泽,飞扬飘逸,被上大美院的女生称为头发最干净的男生。要知道,有很多所谓搞艺术的,那个头发,油腻不堪,甚至纠缠打结,闻一闻,隐约有一股子烟味,这实在很令人吃不消。好就好在,虽然英俊秀气,头发长长,皮肤白白,仇明空倒没有一丝女气,一眼望去,明显是个清爽舒服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