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坐在高高的屋顶,他的城里挂满了蓝色的小灯,沿着主街一路延伸,摇晃成人间的银河。
他拿出短笛,和着风中的歌声低低地吹着小调。
“我记得这首歌。”
沉浸在思念中的城主吓了一跳,差点坐不稳,一只微凉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指甲发黑。
他抬起头,银先生破碎的袍角微微扬起,像一只来去无踪的鸦。
“银先生也知道这首歌吗?”
“是啊……”银先生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我的好友曾吹过,但他不像你这样悲伤。”
城主用指甲抠了抠笛口:“您与他的关系一定很好。”
这是一,母亲会吹给儿子,男人会吹给情人,若是好友,那一定是莫逆之交。
“……”
良久,银先生低低地说:“或许吧……”
一直堆积在心中的感激找到了机会,城主说:“这是我母亲教我的第一首歌,我学会后还没人听过,您愿意听一听吗?”
“不胜荣幸。”
银先生坐在城主的身边,短笛的声音变得轻快而有力,温柔的月光也活泼起来。
银先生的头发又长了一些,有时会碰到城主的肩膀。头顶苍穹星子闪烁,俯瞰茫茫灯海,像是一场缥缈的梦。
银先生点缀了他的梦,年轻的城主从未感到如此平静过。
但从那以后,银先生再也没出现过了。
每当遇到了烦恼,城主便会踱到银先生的门口,那里有一座小小的秋千,老城主在多年前庆祝儿子生辰而制作的,现在上面爬满了白色的小花。
银先生的样子透过灯光映在窗户上,有时候他在读书,半依在桌前,挽起的衣袖露出了他消瘦的手臂,手指翻动书页的动作好像在弹奏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