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家里也就四个人,所以比其他人家稍稍冷清了些,我的记忆里多半是那一桌子菜和小时候与夏煜一起放炮仗等子时的印象,至于其他的又有些模糊,欢声笑语都记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这两年爹娘都没回家,除夕夜只有我和夏煜两个人对坐闲聊,吃顿饭再熬到子时,就算团了圆,又一年。
而今年,我早早地锁了门,关了窗,还拿桌子椅子给堵上,岁也不守了,天刚黑就睡下,完全不想面对可能还要回来找我的李行川。
“阿凛!开门啊!我给你带了吃的!”我已经睡着,李行川敲门又把我吵醒,我想杀人。
“开门!再不开门我踹了!”李行川气势汹汹,若他真的动手,这门估计也拦不住他。
“我睡了!”我高声回答,这么冷的天,我才不想穿着单件衣服离开被子爬下床开门。
“开门啊我和你一起睡!”李行川还在敲门,砰砰砰的声音让人心烦。
“滚!”
那就更不能让他进来了啊!他晚上什么样我是知道的!我现在根本不可能轻盈地翻上房梁,还在房梁上挂一夜,他若发病我只有死路一条。
“阿凛,外面好冷啊,你忍心我在外边冻着吗?”李行川开始卖惨。
不好意思,我忍心,我这个人最无情的,你冻死在门外我也不介意。
我没有回答,又翻身躺下,缩进被子里继续寻回我的睡意。
外面还真的安静下来,大概是走了吧,我心底正生出一丝侥幸,李行川就从天而降。房顶上的瓦被他拆了一大片,他就这么从那个洞里裹挟着风雪跳下来,一阵寒风扑面,我在被子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夭寿啊!这也行!这是你自己的房子啊!
“原来你真的睡了啊。”李行川说着,把手里的几个纸包放在桌上,又飞身上房梁,将他自己拆的瓦片补回去。
昨天他说了那些话,我现在看见他都觉得心里发毛,瘆得慌,虽然严三警告过他不能动我,可谁知道他听不听他哥的话!此时他做什么我都觉得是不怀好意,也不知道说什么,生怕他要对我动手。
“我给你带了吃的,我一直揣着现在还没凉,要不起来吃点?”李行川非常利索地补了房顶,点了灯,打开那几个油纸包一字排开,房间里顿时香气四溢,都是些烧鸡烧鸭之类。
我想了想还是起来,李行川问我“要不要”,其实根本就不是给我回答的问题,只是“你必须要”的委婉说法,如果我拒绝他,他就会亲自动手,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跟你说,原来三哥说的都是真的!今天他偷偷带我去看了,父亲书房里那画像简直就是你!”李行川手上动作不停,嘴也没停。
“……什么画像?”
“就是父亲挂在书房正中的一幅画像,画的雪啊还有梅花,还有一个人,和你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李行川说。
“说不定是夏煜呢。”我说,我是不信有人给我画像的。
“不是,那神情根本不像他,夏煜杀气那么重,画上那个人看起来特别温柔,你披着头发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束起头发不笑就没那么像。”
“……所以我和那人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三哥说父亲救大姐元气有伤现在还在闭关,有些事要等他出关才能告诉他。”李行川打开了最后一个油纸包,“不过听说大姐已经好多了,今日硬是做了菜要仆从拿来,每个人都分了些……哇这什么!大姐是要毒死我们吗!”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这色泽,这味道,这酥脆结块如黑炭球的感觉,定是糖醋排骨无疑,就是我和夏煜做出来的那种。
我说:“这是糖醋排骨嘛。”
李行川惊讶地扭头看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只是看起来这样,吃起来没问题。不信你尝尝。”
李行川真的夹起一个扔进嘴里,一口咬下去,哗啦啦掉渣。
“……嗯,挺好吃的。”李行川面不改色。
可以,很强。
我觉得他心情不错,或许这时候他不会有太大防备,突然就说:“我杀过人。”
李行川不以为意:“我也杀过。”
我说:“我那天夜里身着白衣,潜入地牢,迷倒守卫,打开了牢门,后来出去时遇到李行云的巡卫,我就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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