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公子看着他这幅模样倒是笑了笑:“方少倒也不用这么忧心,其实肖某早些年也考虑过这个这个谜题,后来细细剖析了这个案例,倒是想出了一个兵不血刃解决君王猜忌的可行方案。”
“什么方案?快说快说。”方小帅急着追问。
肖小公子微笑的神情颇为从容:“方少有没有想过,要是当年,东郭将军身边的那位监军选择维护他呢?”
方小帅歪着头想想,认真道:“不妥不妥,阉人最不讲究忠义,怎么肯站在东郭将军这边?”
肖小公子神情一肃:“非也。天下之大,什么样的人中都会有忠义之人,方少不可对宦臣抱有偏见。”
“而且,我只是举个例子。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被君王所信任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站在将军这一边呢?”
“将在外,是身在外,不代表出征在外就在朝堂上全塞了耳目。一个好的将领,不能只会行军打仗,也要学会怎么消除君主的猜忌。”
方小帅苦恼道:“可用兵之人如何还有精力在朝堂上耍弄权谋?如果把心思都放在应对君王上,将领还如何用心行兵布阵?”
肖小公子终于露出一个有三分得意的笑意:“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在朝堂上作为将军最坚实的后盾啊。”
当将领领兵在外时,有深受君王宠幸的朝臣私心里一力维护他,为他稳定大局费心筹谋,才能让将领用兵消除后顾之忧啊。
方麒佑也是聪慧之人,一点即透,当即明白了肖容敛的想法,心中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微妙,似乎这人天生就该是为他而生。怔楞半响,方麒佑用尚且有些稚嫩的嗓音对着肖容敛郑重道:“若有一日我为将,你可愿意为我之盾?”
肖小公子但笑不语。
我们为什么要成为一个大人物呢?
不为权,不为名,为的是我们心中怀有的抱负,为的是实现我们的理想,为的是这片土地上万千苍生的安宁及和平。
一领血红色的衣角在夜风里翻飞,方麒佑在夜风里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好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和阿敛第一次见面。
阿敛当时其实并没有答应他,等他第二天再来军营的时候,肖侯爷已经巡视完毕,回了淮城的府邸了,半月后才会再来。还没等来这个半月后,堂哥办完差事就提着他回了帝都。再然后,他满了十四岁,就随着父亲前去了西部边疆磨练自己,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阿敛。
一别四年,再相逢已经是十七岁了。
身后有簌簌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参将走到自己身边笑道:“方少帅,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营帐?”
方麒佑收起因为多日不见自家阿敛有些伤感的心思,爽朗一笑:“在这里吹吹冷风,冷静冷静头脑。”
那参将走到他身边,笑容不减,声音倒是压低了些:“听说睿王真的要造反了?”
方麒佑气定神闲地看了这人一眼,眼中带着微妙的笑意:“不然我为什么会被派遣过来呢?”
睿王要反,可他注定会失败的。是的,这会儿他已经身在帝都边防的大营中了——这是阿敛为他争取到的机会。可是......真的有些想念阿敛了啊。
云城香海雪庭,三十三重离恨天,最高也是最冷清的离恨阁中,燃烧着六盏诺大的玄晶琉璃宫灯,香炉里飘荡着袅袅的香气,有着安人心神的气息。阁里素净,没有太多的装饰,显得有几分空旷,却见案桌边有一条雪色的长裙迤逦地垂了一地。
案桌边两人对坐,绝色倾城的女子安安静静地凝望着对面人看着手里的情报的身影,许久才笑一笑:“姜国调香师调出来的香果然奇佳,连我都很是喜欢呢。”
对面的白衣男子点点头:“若是你喜欢,下次有了再给你送来。”
婴雪忍不住抿唇一笑,被灯映着的侧脸宛若天成:“若是方小将军知道了,怕是又要说公子偏心,有了好东西也不惦记他。”
肖容敛想起上次因为自己把别人送礼送来的长生镜给了婴雪的缘故,一直惦记着要找一面这镜子的方小佑和自己恼了好一会儿的情景,眼里禁不住也有了几分笑意:“别理他,他有时有些孩子脾气。”
婴雪脸上仍旧有着淡淡笑意,声音安静空灵:“那是在公子面前。”
方麒佑再怎么胡闹,再怎么耍脾气,那也是因为他身边的这个人,是肖容敛。方麒佑不是没有分寸,只是对这人太过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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