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虽然不太热,但是冰糖葫芦的糖壳时间久了还是会融化。
贾琏便觉得手上有些难受了,把糖葫芦递给了陈久。
拿出帕子擦拭完手上的痕迹后,贾琏的视线落在了陈久的手上。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正要说什么,贾赦却是接过了糖葫芦,堵住了他的嘴巴。
贾琏瞪大了眼珠子,和贾赦对视了一眼。
贾赦眼里带有笑意,难以察觉地点了下头。
原来是如此!贾琏有些明白了,咬碎了口中的糖葫芦,一声不响地往前走去。
“这里是卖盐的吧?”贾赦指着不远处的铺面说道。
陈久脸上的肌肉动了下,“是。”
“走,过去看看吧。”贾赦笑道。
第17章
天下之赋,盐利居半。
盐业可谓是一国之税收之要了,自前朝来,盐业都是官营,寻常商贩若是想贩盐,就得有盐引才能行,有盐引的卖的是官盐,私自卖的那就是私盐了。而这官盐则得一分为二,一份交给朝廷,一份自己买卖。
贾赦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那店铺门口。
陈久脸上勉强带着笑容,“这盐铺有什么好看的,扬州的盐铺和京城的盐铺没什么两样,大老爷,我们不如去别的地方看看。”
贾赦住了脚,脸上有些意动。
陈久见状,趁热打铁地说道:“而且大老爷不知,这盐铺是陈家的,那掌柜和下人都是拿鼻子瞧人的,咱们没得去受那份气。”
“既然如此。”贾赦拉长了尾音,似乎是改变了注意。
陈久松了口气,正想开口。
贾赦却是抬脚朝那盐铺走去。
陈久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哽住了,连忙追了上去,“大老爷,您不是不去了吗?”
“去,怎么不去?”贾赦对着贾琏说道:“咱们荣国府在京城虽说比不上皇亲国戚,但也是四王八公,没道理连个盐铺都不敢去。”
他把个嚣张纨绔演得惟妙惟肖。
贾琏也配合地说道:“是啊,本来还不想去看的,既然陈久你这么说了,不去见识一下陈家,倒显得我们怕了似的。”
父子俩一唱一和,默契得简直跟事先演练过似的。
陈久要知道自己夸张了的话会造成这种效果,他保证一个字都不说,这会儿后悔得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
话说着,众人已经走到陈家盐铺前面。
盐铺所卖得无非是盐罢了,因此店面不大,但是打理得格外干净、整洁,一布袋一布袋的盐摆放在店面中央。
那掌柜的一眼就瞧见了贾赦一行人,赔着笑迎着出来了,心里怪道,这几位分明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怎么跑这盐铺来了?
虽然心里嘀咕着,掌柜的还是恭敬地伺候着。
贾赦很快解开了他的疑惑,他伸手摸了一把盐,询问了下价格后,指着贾琏说道:“我这儿子自幼就长在内院当中,鲜少外出,这回儿难得出了京城,自然是该让他见识见识。”
掌柜的诺诺称是。
陈久在一旁一直提心吊胆,低着头,话都不敢多说一声。
在他没注意的地方,贾琏一直打量着他,能让他爹露出那种态度,陈久到底是什么人。
出了盐铺,贾赦似乎也逛累了,陈久体贴地说道:“大老爷,这附近正有一家茶楼,大老爷正好可去休息一下,小的去叫辆马车来。”
待陈久去叫马车走了后,贾赦、贾琏上了茶楼。
赵二、赵三在厢外候着,贾琏忍不住说道:“爹,我发现陈久手上有问题,陈久分明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可他的手上皮肤却很紧致,而且刚刚他还阻止我们去那陈家的盐铺。“
贾赦:“你倒机灵,这样,如果你猜得出他的身份,那我就教你如何看向测字。”
“真的!”贾琏眼睛一亮,他最近一直在琢磨着贾赦上次给贾敏解的那字,却一直都琢磨不透,去问他爹吧,他爹就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他,贾琏心里痒得不行,为了让贾赦教他这本事,这几日都乖得很。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贾赦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那好。”贾琏撸起袖子,一副要努力干活的样子。
陈久刚推开门进来,就瞧见贾琏亮得惊人的两只眼珠子朝他看来,心里一跳,挤出个谄笑来,“大老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贾赦点了下头,“不急,先喝茶。”
他提起紫砂茶壶,给贾琏倒了杯茶,递了个眼神,让他收敛点儿。
贾琏乖乖地低下头。
“你也喝杯茶吧。”贾赦说着,翻出个茶杯,碧绿的茶水从茶壶口娟娟流出。
陈久想也不想就喝了。
贾琏眼神闪烁了下,没有说话。
陈久雇的马车就在茶楼底下,从这儿到林府距离虽说不是太远,但是坐马车总比走路来得舒服。扬州的道路都是齐齐整整的,贾琏一上马车,靠着边儿,就开始有些困意了。
眼皮子上下直打架,没一会儿,贾琏就睡着了,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贾赦见状,把他扶了过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膝盖。
突然,马车被急速地拉停了下来,马声嘶嘶,贾琏险些滚到了地上,好在贾赦及时拉了一把,这才没撞到哪里。
贾琏怒气冲冲地掀开了帘子,“怎么回事?”
车夫拉进了缰绳,呐呐地说道:“前头官兵在搜人,几位且先等等。”
搜人!贾琏顿时来了兴趣,从马车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