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双胞胎总是像的。”
“这话不对——你没上过生物课?有的双胞胎也是不像的。”明楼翘起二郎腿,“他说了什么?”
“明台可是漏查了一个人——需要我亲自去一趟么?”明诚想着方孟韦嘴里的那个“崔叔”,直觉就觉得不是简单的人物。
谢培东是他亲姑爹,能做方步亭最信任的人尚有原因,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崔叔可就别有洞天了。
“那是你的亲父亲。”明楼看他,手撑在腿上。
“所以我不能让我的亲人翻在阴沟里。”明诚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皮,不管明楼伸出来的手,自己吃掉,“你才是正经的学经济的,你觉得当一个重镇的央行分行行长,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父亲估计是没有什么好处,”明楼自己给自己剥橘子,“但是,想通过你父亲得到好处的人,太多了。”
“我帮明台活动一下,让他也到北平去?”
“你让他自己想办法。”明楼说道,“这点本事也没有……回家带孩子去。”
“在大家的心里,明台才是最有出息的。”
明台其实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出息的,比如他是准备通过木兰,自然而然地跟着去北平,做一个中学老师嘛……也是顺理成章的。
他还没有去对木兰旁敲侧击呢,结果事就成了,他还真的拿到了燕京大学附中的聘书,任钢琴老师。
明台隐隐觉得自己玩大了,燕大的中学啊,他这水平……其实水平还可以,还是留过洋的。
不过明台还是得演一副震惊的样子,“方处长,您这是……”
方孟韦是亲自来给明台送这聘书的,“方家弄个聘书给你还不容易?再说了,北平不比重庆好?你不用感激,到北平,继续给木兰当家庭老师,劝着她点,北平的学生,激进的太多了,先生向来看得透这世道,多劝劝木兰就是了。”
这可是省了明台很多力气,也没有主动要求,不怕日后查起来难以自圆其说,“那黎某却之不恭了。”
方家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不管是方步亭还是谢培东都不会想起明台来,程小云也做不得主,况且说白了,明台还不至于上得了方步亭的眼,原本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前阵子确定要前去北平之后,明台就不好再来给木兰上课了。程小云去请了梁经纶,梁经纶一直是方步亭很信任的人,老友的门生,也是自己的半个门生,这些年在重庆,一直也帮衬他。
原本梁经纶就教过木兰好几年的钢琴。木兰对梁经纶也尊敬。
梁经纶也是有本事的人,虽然学的是经济金融这些东西,钢琴当年可是拜在名家门下的,比起明台以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来,好得多。
木兰却不高兴,虽然不敢和长辈说,也不敢给梁经纶脸色,一日日地下来,整日里都不开心。方孟韦疼她,就去哄她,东西也买了,街也逛了,就差给她当马骑了,小祖宗还是不高兴。
“你琴弹不好,梁先生怪你啦?”
木兰唧唧歪歪的,还是忍不住和方孟韦倒苦水。
梁经纶古板,教弹琴,一板一眼,反反复复的,都挑木兰各种错,手势不对,姿势不对,节奏不对,音调长短不对,一日两个小时的钢琴课,都在说技法,说琴谱,好容易不罗嗦了,示范的,要木兰弹的,都是练习曲,毫无内容的只为了练习技巧和手指的曲子。木兰弹不好,还要被说教好一阵子。拿来讲的琴谱,都是一首一首的名曲,从历史讲到现在。
“钢琴不是这样学的?”方孟韦想想以前自己三岁就被逼着学这些,辛辛苦苦那么多年还被嫌弃是弹棉花。
木兰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她想念明台给她弹的那些小调了,那些简单的,充满着田园气息的曲子,还有那些咏叹,一字一句的,悠悠缓缓,浪漫得不像样。明台从来不苛求她练琴,也不苛求她的技法,弹得对不对,和琴谱一不一样。
“琴啊,最重要的,还是看你的心境,有时候一瞬间的感情就可翻山倒海,然而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而且明台会用法语,给她念诗。一首一首的,从名家的作品,到不知名的学生的诗歌,恋爱的,失恋的,思念的,缠绵悱恻。
梁经纶也会法语,但是从来觉得那些诗歌,太过腻歪,并且觉得自己国家的诗词歌赋,才是正道。
方孟韦虽然一直觉得明台就是个纨绔子弟出身的落魄老师,专门骗小女孩子,但是他见不得木兰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姑娘,学什么林黛玉黯然神伤?就去和方步亭提了一下,自己找人通融通融,一切就解决了。
明台后来从木兰嘴里得知了真相。
心想自己还不知道梁经纶是哪方神圣,就结下了梁子——要是以后发现梁经纶是自己的战友——看他那年纪——不巧是自己的上司怎么办?
后来越想,明台越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吊诡——他的阿诚哥估计是被他大哥警告了,不许帮他——但是又是一个和阿诚哥一模一样的人帮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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