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年轻人一个个的记性都这么差,”说完,宓夫人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年安,“等周末得空了,和时晏再去配一对好看的,就当妈送你们的。”
年安突然想到宓时晏那从来都是空荡荡的十根手指,眉头一动,还是将卡收下。
“谢谢妈。”
这顿饭吃的相当和谐,年安和宓夫人的‘婆媳关系’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融洽,不知道的人都要错以为他两才是母子。
就是年太太有些尴尬,中途她有好几次想要插进话题,都没成功,年安当她是空气,宓夫人也清楚年家那点破事,所以也顺了年安对年太太的态度,只是偶尔应几句,既没薄她面子,也没让年安觉得过于热情不舒服。
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年太太面子挂不住,等离开时,脸都是黑的。
“我送您回去吧。”年安对宓夫人道。
“我让司机来接我了。”宓夫人又问他,“你最近和时晏怎么样?”
年安看着宓夫人的脸色,随口撒谎道:“还行。”
宓夫人:“那就好,你说两口子过日子多少都有摩擦,过了就好了,对不对?”
年安笑了笑,没说话,把人送上车后,忽然有种抽烟的冲动。
今天的新闻宓家不可能不知道,但就算知道又如何,逼人联姻这事他们本就理亏,去找宓时晏肯定还被呛回来,这才会退而求次来找年安。
宓夫人面上关心的话不少,但宓时晏和罗光的事,却半个字都没提。
不过也正常,毕竟说到底,他都只是个外人。
他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对宓时晏没半点感情,对这份闹着玩似得婚姻也纯粹就是为了保命,这要是搁在另一个人身上,估计能直接疯掉。
等宓夫人走后,年安朝自己的车走去,结果还没到,就看见宓时晏正在在他车旁边。
自从结婚后,宓时晏和家里的关系就一直处于僵持状态,这半年来也都没回过家,宓夫人也知道儿子的脾气,所以才会从‘脾气好又听话’的年安身上规劝。
年安看见他,就想起刚刚宓夫人的态度,莫名有些烦躁,故意刺他:“怎么,大少爷今晚特意过来,是要翻我牌子,不让我继续独守空房,一个人空虚寂寞冷?”
“……”
宓时晏望着宓夫人车子离开的方向,继而双手插兜,“我妈找你做什么?”
年安:“怕我们离婚,来替你收拾你遗留的烂摊子,大少爷。”
宓时晏看着他,声音愈发冷淡:“既然你这么不情愿,正好我车里有份离婚协议书,签了以后就没这么多事。”
年安道:“离完了恐怕到时候你妈找的又是我。”
宓时晏冷哼道:“只要我们离了,我会解决所有。”
年安看了他一眼:“这么贴心啊——不签。”
宓时晏:“……”
年安有些累,没有空调的停车场又热又闷,正准备拉开车门,宓时晏忽然将他按在车上,后背贴着玻璃,年安的手被按在车窗上,眼镜因为动作的慌乱从鼻梁滑下了几分,在黑暗中,从宓时晏眼中看见了自己。
“亲爱的,原来你好这口吗?一言不合就耍流氓。”
宓时晏没理会年安的牙尖嘴利,而是眯着眼睛冷冷道:“那我们谈谈别的——把你和罗光的录音删了。”
旁边有汽车驶离停车场,明亮的车灯从两人身上落下又消失,安静了大约一分钟。
“消息还挺灵通,”年安望着他深入黑墨的瞳孔,心中一动,空着的那只手摸到车门把,继而啪地一声将前面的副驾位的车门打开,弯腰缩进车里。
按着他手的宓时晏无端被他一拉,再回过神时,已经栽进了车厢里,而他们的脸,只有咫尺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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