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岱微微蹙眉,敏锐的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细细看了这房梁下的场景,寻到了他的任务目标,那名叫何善的男子一左一右搂着两个模样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姑娘,脸上泛着醺红。
……不太对。
传闻中不近女色的何善,似乎并不是那样。
“大哥,”一旁的男子开口,“咱们真的不去做生意了?”
“不做了!”何善摆了摆手,醉醺醺道,“现在咱们的钱,足够我们挥霍一辈子了,而且现在有些正道门派也开始多管闲事了,咱们何必自找麻烦。”
“三弟,你是不要命啊!”另一个男子接上,“看看那黑龙寨多大的风头!朝廷都不太想招惹,好家伙,那昆仑派的人直接把人家一个寨子都杀得干干净净!就前几天的事情!”
“啧,那群臭道士真是多管闲事。”何老三啐了一口。
何善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好了,咱们哥儿几个就安心享享清福好了。”
章岱冷冰冰的看着那几个男子抱着自己怀里的美娇娘寻欢作乐,一双眼睛里倒映着一群所谓“善人”此刻现在不堪入目的丑态,仿佛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大厅,这才宛若黑影一般,悄悄地消失在了房梁上,回到了客栈。
唐溯原本睡得正熟,章岱一推开窗户,窗扉嘎吱一声将唐溯从睡梦中拉出了,打着哈欠道:“查完了?”
章岱道了声是,看见桌上摆着的几个肉包子和一碗尚未凉透的白粥不禁愣了愣。
“哦,那吃饭吧,辛苦了。”唐溯困兮兮的摆了摆手,一翻身又睡了过去,“老板娘免费送的,给你留了点。”
章岱默默地坐了下来,他在房梁上屏息凝神了几乎一宿,之前也没吃什么东西,都快饿得没感觉了,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东西,抿了抿唇刚想向唐溯道谢,却看见唐溯早已熟睡。
……好像没那么坏啊。
章岱甩了甩脑袋,自顾自的打了个地铺,一头栽进去也睡了。
第二天晌午,章岱才醒过来,唐溯玩儿着飞镖正高兴呢,一个没注意飞镖擦着章岱耳畔飞了过去,吓得章岱出了一身冷汗。
“哎呦,不好意思,手滑了。”唐溯笑嘻嘻道,“什么时候动手啊?”
好在唐溯玩儿的飞镖没毒,不然章岱可要一命呜呼了。
章岱心有余悸的摸了摸破皮的耳廓,道:“今晚吧,再晚几天好像就到何家宴请老人的日子了。”
唐溯抛着飞镖玩儿,嗯了一声。
待到夜色深沉,唐溯便是离开了客栈。
章岱有些不放心,倒不是担心唐溯搞不定这个任务,而是怕唐溯杀过了头,因为唐溯说着他去办事了的时候,那双原本不知道勾去了多少姑娘家魂魄的桃花眼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这人跟少门主有仇吗……
对于章岱跟上来的举动,唐溯没心情也懒得管,他现在只想把那何善碎尸万段。
章岱带着唐溯进了何家,却是没看见何善,章岱心道奇怪,何善这个时候了不应该在卧房歇息吗?本来章岱打算拉着唐溯再找找,唐溯可没那耐心,直接跳下了房梁拦住一个提灯巡视的小厮,一把寒光凛凛的短刀贴在那小厮脖子上,笑吟吟的问:“何善呢?”
那小厮吓得两腿发软,想要呼喊护卫,唐溯则是笑盈盈的把那刀尖往小厮嘴里一送,刀背压着小厮的舌头,柔声道:“乱叫唤爷爷就把你舌头割了,再一刀送你上西天,懂吗?”
小厮吓得脸色苍白,惊恐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听话,唐溯撤出刀,那小厮颤声道:“老,老爷在……后院的禁阁里。”
“乖。”唐溯笑嘻嘻的拍了拍小厮的脸,转身离开,章岱松了口气,随后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那小厮惊魂未定的捂着鲜血喷涌的脖颈,倒在了地上。
“愣着做甚?”唐溯瞟了一眼章岱,“还不走?”
章岱被唐溯那一眼瞟得心头一跳,一双墨色的眼睛里,染着宛若野兽的血色。
章岱匆匆忙忙把那小厮拖到一边,倒上了化尸水,这才追上唐溯。
章岱原本担心唐溯走一路杀一路,结果唐溯很是乖巧的躲开了其他人,没有再多杀一个。
禁阁位于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造型古怪,整个禁阁像是一座小型的监狱,只有几个小小的连兔子都钻不出来的窗户,还用铁栅栏封上了。
周围没有一个人,唐溯径直走到门口,那门也是铁门,厚重坚固,此刻紧紧的关着,章岱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拿出开锁的东西,正要动手,却听里面穿出一声女子尖锐的哭喊,似乎是在喊姐姐,随后唐溯眼神一凛,当即狠狠地一脚踹上了铁门。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章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还没来得及拉住唐溯,却被唐溯浑身煞气的模样激得一抖,唐溯又踹了好几脚,整个铁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紧接着,唐溯将内力聚于腿上,一记极狠的飞踢,那铁门晃悠了两下,终于不堪重负的倒下。
章岱只看见唐溯身形一晃消失在他面前,便是赶紧冲了进去,而唐溯已经掐着何善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早已消逝,只余冰冷与暴虐,原本白皙修长的手上此刻青筋暴起,五指像是铁钩一般嵌入何善的脖子里。
何善一个身高八尺的健壮男子被唐溯掐着脖子一点一点的从地面提起,脸色涨得红紫,不住的踢着双腿拉着唐溯的手想要挣脱。
章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