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他想起来了,那些帝王杀的是异己之臣,只有他,杀的是信任他,待他如己,视他为亲兄,顾他为命的太子殿下,在那个人情冷漠,权谋相争的囚笼里,他亲手杀了他唯一推心置腹的兄弟。
皇帝闭上眼,按住头,挥了挥手,疲倦和苍老爬上他的眼角:“你退下吧,让朕、朕想一想。”
长刀撤下,一玄暗暗松了一口气,撩袍向皇帝行了礼,转身退出銮殿,回到了礼佛堂中。
礼佛堂里清脆悠远的钟声还在回荡,琉璃穗垂地的侧室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一玄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十九爷手中握着茶盏,向他一笑:“辛苦了。”
一玄抿唇摇摇头。
殷成澜望向外面辽阔的天空,说道,“山月倒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了,什么时候,本王也能像他一般洒脱。”
一玄垂着脑袋,用眼睛偷偷瞄他。
这时,窗外突然出现一声叽喳的鸟叫,怀远王眼中一喜,仔细看去,眼里惊鸿一瞥的喜色又如云烟般消散的无声无息了。
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麻雀。
瘦削俊朗的脸上竟浮现出黯然之色,不是他的鸟啊。
看来他的小鸟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