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就五年……我得儿,治理大国不能着急,治大国如烹小鲜,太急躁是要糊锅的……”
载淳苦笑着摇头对慈安说道“太后……知道为什么我要在这绮望楼里宴请蔡先生吗?而且没有叫上朕的母后……”
“还不是因为您对洋务有些了解,您不是那么闭塞思想的人……可是您还是没有绕过过去的经验!”
“您说的都对,儿子也知道治大国如同烹小鲜的道理,也深知三五年对于一个帝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多长的时间……”
“但是这个问题得全面考虑啊!您得把现在的时代问题给结合进去……光想过去的经验是不行的……”
“守旧派们说的道理为什么那么迷惑人?因为他们所建立起来的那一套理论,从核心就回避了一个根本的问题!”
“是什么?就是敌人的进步啊!太后,咱们不能总关门算咱们自己的账,而不去算一算欧罗巴包括华族的账啊!”
“还是总想闭关锁国,总是想低头走路……朕不知道稳步改革的好处吗?朕不知道激进改革的弊端?”
“朕是那种残忍嗜杀的人?就非要用人命来填革新的坑?如果这是一百年前,不不不……哪怕五六十年前,朕也不会这么急躁,用二十年的时间缓缓改革也没什么!”
“朕才多大?改到四五十岁也不急啊!”
载淳摇头叹息的说道“但是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问题是咱们想不着急,儿可是人家欧罗巴,人家西洋社会可是一日千里,人家着急啊……”
“这次欧洲之行,让我对元首所说的一句话领会太深了……师傅曾说过‘未来的世界注定会开启非常残酷的军备竞赛,很多国家会榨干国力的造战舰,造新武器’……”
“这个所谓的军备竞赛,会压榨出百姓的最后一枚铜板,让他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困苦!”
“可是没有办法,这军备竞赛不是你不想搞就能不搞的,只要你的竞争对手在前进,你就不能不跟进!”
“为什么?因为如今这个世界是一个酝酿世界大战的时代,你落后一步就要该打啊!”
“他们的军队会一次次的攻破咱们的京师,杀咱们的子民,抢劫咱们的财富!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咱们不着急,可是人家着急啊!太后……人家着急磨刀回来抢咱们的钱粮啊!”
蔡璧暇心中暗惊,她没想到元首居然能够跟载淳讲这么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此刻居然不是简单的站在改革维新的角度上看问题,他居然已经能够从军备竞赛这个角度来思考了!
载淳说的没错,他所焦虑急躁的核心根本还是在这个军备竞赛上!这也是他和众多朝臣们最大的分歧!
你能说鬼子六也反对西洋技术吗?当然不是,鬼子六要是真心反对也不会练西山营了!
翁同龢那些人真是傻子,就是看不到工业力量的强大吗?他可是出访过琉球的,知道华族生产力有多强大!
他们都懂,他们什么都明白,但是他们就是领悟的不够深,他们觉得改革也是必要的,但是没有必要那么急躁那么快!
他们总是幻想着在不打烂过去的一片旧规则的同时,缓缓的进行小变革然后一点点的让社会接受新事物!
说白了他们就是害怕剧烈变革给社会带来强烈的矛盾和冲突!
另外也是守旧者舍不得自己的既得利益!
而载淳是真正接受过新思想的,他让肖乐天所影响的看问题角度非常刁钻,非常深!
他所有的急躁其实出发点就在这个‘军备竞赛’上!载淳知道未来全球军事科技还有军事制度包括军事思想都会发生重大的变革!
战争爆发的频率会加倍的提升,未来的世界不会越来越好,只会越来越危险,这是一个大趋势,是不可避免的!
怎么办?你只能咬紧牙关,拼命把以前丢掉的时间抢回来!所以他没法等五年,就连三年都等不了了!
华族都已经开始尝试使用飞艇部队了,人家空军都已经开始投入战斗了,自己这边连一所生产钢铁的企业都没有,这种差距还不追还想等什么时候去?
载淳的这一番道理说的慈安都没有话了,东太后脸色惨白连着喝了两杯葡萄酒这才压住了心惊!
“我得儿,你说的也有点太心惊了……难道以后还要打仗?就不能好好过安稳日子了?”
“太后!安稳日子可以过,但是前提是你得有强大的自保实力,让那些竞争对手投鼠忌器,不敢动手这才能继续安心种田呢!”
“道理是如此的简单,难道太后就是不明白吗?”
说到这里,载淳咬牙心一横看着蔡璧暇冷冷的说道“蔡特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朕也不是不了解你的性格,你不是那种能说漏嘴的人!”
“既然你提出这个办法了,那就一定有解决的方案……开价吧!买卖成不成,咱们可以谈一谈!”
蔡璧暇和二毛对视一眼,都流露出对载淳的钦佩,这小皇帝还真能稳住!
“陛下!您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这设备不是不能卖,但是一定要这些华族重商们心甘情愿的卖!”
“陛下您能给他们开什么价钱呢?恕我直言,这些商人都已经过了那种缺银子的阶段了!他们手里不缺现金啊……”
载淳想象也是,华族突然得到了法国那么多战争赔款,如今正是银根最松快的地步,这些商人都是在战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