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你跑也跑不了!狗日的,总算到了收账的时候了!”
老牧民骑马回到了家,带着迷迷糊糊的蒙族老伴儿还有一儿一女,一家子开始搬过冬的柴草和牛粪。
对于牧民来说,过冬的柴草和牛粪那就是一家子的命,老伴儿连汉语都不会说话多少句,一看男人要把过冬的燃料全拉走,一下子就急眼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一辈子没有红过眼没有流过泪的男人今天却疯了,热泪长流马鞭子第一次抽到了女人身上。
“搬!全都给我搬到长流卫去!谁敢废话,就滚出这个家!”
一家之主真的发怒了,老婆孩子也不敢闹,他们赶着马匹把家里的所有燃料都堆到了那片废墟中。
老头跪在烽火台废墟边上,向着东方磕了三个头点燃了烽烟,沉寂了百年的哈密长流卫再一次发挥了他军事上的作用。
老祖宗在西域大地上布下的棋子,哪怕百年后成为了废墟也一样能够逆转棋局!
“孩子……孩子你记住了……星星峡东面的中原是你的老家,那是祖籍啊!祖籍……”
一辈子没有去过中原的北疆蒙古女人也陪着男人跪在烽火边上“你是中原的媳妇……记住你是汉家的媳妇啊!”
长流卫突然燃起了烽烟,长生墩还有格子烟墩也猛然冒起了烽烟,三处预警的烽火总算是惊动了哈密城中的叛军。
足有四千叛军集结在哈密城中,城墙上的哨兵第一个发现了南方和东方的滚滚狼烟,大惊失色的士兵紧急敲响警钟,城中快马哨探小队迅速出城打探敌情。
整个哈密全都乱了,五六万人口的小城,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会立刻传遍全城,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城外冒狼烟了!”
“烽烟?那不是汉人们修的吗?难道说……”
大街上滚滚的马蹄声响起,黄土飞起漫天,闲聊的人全都不敢说话了都往家里逃!
“宵禁……全城戒严……所有人不许出城,都回家去……”
哈密叛军也不是傻子,一看这烽烟就知道东面出大事儿了,四千叛军紧急集合那些哨探还没回来呢,大部队就已经开始出发了。
刚出城十里,就遇到两名浑身是血的骑兵逃了回来“清妖……上千的清妖……已经杀到格子烟墩了!”
“我队十六名哨探就逃出我们两个……”
“什么?上千的清妖杀到格子烟墩了?”哈密叛军首领大惊失色“他们是怎么过来的?飞过来的吗?”
“星星峡难道没有守住?这怎么可能……”
不论你信不信,反正狼烟不会骗人,暴怒的叛军首领拔出腰刀怒吼道“咱们四千勇士,难道还吃不下这一千清妖?杀过去……夺回星星峡……”
“杀……”四千阿古柏叛军沿着驿道向着东南方向就冲了过去,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
叛军没有想到徐占彪的蜀军会如此狡猾,三路齐出目的根本就不是决战而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杀到格子烟墩的中路军一看见敌人主力根本就不恋战,他们仗着自己斯宾塞性能优越,打一轮枪就撤,走走停停就是不跟敌人决战。
在后装枪还没有普及的时代,骑兵作战依然很依赖弓箭和弯刀长矛,因为在快速行进的马背上装填弹药,这可是个技术活,没有数年的训练根本不可能。
骑兵步枪真正大面积普及还是要等到栓动步枪开始列装之后,这才能在高速移动中快速装填子弹。
阿古柏手里的武器比沙俄的还要落后呢,别说后装枪、栓动步枪了,就连前装米尼步枪都无法普及。
这群骑兵遇到美国名枪斯宾塞那可算是倒了血霉了,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着,除了顺风射出的弓箭能造成一点点伤亡之外,剩下只能是被动挨打。
戈壁荒漠上,这些蜀军就跟遛狗一样耍着叛军玩!
从正午双方一直缠斗到下午五点,傍晚时分南路的骚扰蜀军突然一个左勾拳,从苦水塘一带绕到战场侧翼,一下子打了敌人一个冷不防。
四千叛军在这一天就战死七百多人,心疼的首领哇哇乱叫!
直到六点,哈密增援而来的两千骑兵和主力汇合之后,叛军的兵力才算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可是没想到这些蜀军压根一点军人的荣耀感也没有。
扭头就逃,直接逃回了星星峡防线!
等叛军主力看见星星峡防线之后,才明白大势已去!
三十多座堡垒已经全部飘扬起了清军的旗帜,很多堡垒居然响起炮声,*炸在骑兵队伍里,一炮就能换走几十条性命!
“不能向前了……清妖布置了新式的开花跑!该死,该死……”
“传我的命令,让镇西府、巴里坤湖、老爷庙一带的守军向我集结!必须要守住哈密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清妖会在冬天进攻?他们不怕冻死吗……”
谁能不怕,徐占彪难道不心疼自己的兄弟吗?一天一夜的血战,就有上千的兄弟被冻伤,手脚冻的都是红肿的,过几天就会流脓水。
非战斗减员太严重了,西域的冬天苦寒简直不可想象,昨天的夜袭算是老天爷开眼只是零下十多度,再过半个月哈密地区夜间温度就会到零下二三十度甚至更低!
“根本就不是决战的季节啊!我们这次来,就是要给西域那些不肯投降的兄弟们一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