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王梓明心里皱巴了好几天。好在蔡小菲随后给他发了个短信,他才稍微好受点。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短信分量真够足的,就像老字号烩面一样,味美量足。王梓明整整吃了好几天,很有滋味。再见到蔡小菲的时候,发现她眼里总有一种特别的光,很心有灵犀的样子,好像两人之间共同守着一个什么秘密,不允许别人分享。不过今晚,蔡小菲的短信可没这么诗情画意了,而是显得有些粗鲁,上来就直接咒自己的亲妈病重。这好像不是她的一贯作风啊?难道她急于从什么事情中脱身?
王梓明不眨眼地看着手机,等着蔡小菲回信息,可她毫无反应。一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心想不管怎样,还是配合她一下好了,赶紧拨通了她的电话。铃响了两声,蔡小菲接通了,说,二哥,有事吗?
王梓明听那边的背景很静,好像是在房间里。听蔡小菲像模像样地叫他二哥,知道是她要故意给某个人听的,意识到了什么,口气立即急促起来,大声说小菲,咱妈病重了,刚送到医院抢救,你快回来!
蔡小菲啊呀叫了一声,带着哭腔说,二哥,咱妈什么病?要紧吗?王梓明随口答道:脑溢血!现在还昏迷着呢!说完赶紧朝地上啐了一口。
蔡小菲几乎要哭出来了,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挂了电话。
王梓明暗笑,这戏演的,挺像回事,就是有点晦气。也不知道蔡小菲这是在干嘛。
等把思绪从蔡小菲身上收回来时,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车窗上满是雾气。王梓明擦了擦车窗,正看到田喜民从北楼上下来,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肖国华和于子虚。王梓明把身子往后撤了撤,看到他们上了车,马上响起了砰砰的关车门声。一会时间,几辆车就开出了枫林晚的大门,融入到了潮湿的夜色中。图画的车就在眼前,但没看见她下楼。王梓明紧盯着楼梯口,过来大概十几分钟,才看到她匆匆下楼,朝这边走来。王梓明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手心里满是汗水。要不要下车?要不要和她打招呼?他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刚想推开车门,又想到图画他们是来商量秘密事情的,自己这样等在楼下是不是有点的嫌疑?迟疑了一下,图画已经上车坐到驾驶室里了。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王梓明似乎闻到了她身上那种特有的香味,马上像喝醉了似的兴奋起来。图画在倒车,再不下去就没有机会了。王梓明忽然下定了决心:下车去,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告诉她,他们今晚商量的事情,自己可以帮忙!
王梓明迅速拉开车门跳下车,却看到图画的车已经冲出去了,后尾灯就像一双大的眼睛在看着他。王梓明和它对视着,看着它带着图画,越来越远了。他拿出了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上车没精打采地回乡里。
走出没多远,接到了蔡小菲的电话。蔡小菲在电话里兴奋地哈哈大笑,说王书记,好演员啊,老谋子怎么没发现你呢,损失啊。王梓明还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说小蔡,你这是干嘛呢,说什么不行,非得说咱妈病重,让她知道非捶死你不可。蔡小菲笑个不停,说不这样说,我能脱身吗?咱妈要是知道了我的处境,肯定不会生气的。王梓明说处境?你什么处境?蔡小菲没回答,而是问他,你这会在哪?王梓明说,刚从老家出来,在回乡里的路上。蔡小菲说,嘿,这么晚了也不在
老家住一宿,牵挂谁呢。王梓明嘿嘿地笑,说乡里的工作千头万绪,只有睡在乡里才踏实啊。蔡小菲说得了,别饶舌了,今晚我要犒劳你,你去坝头等着我,我请你吃烤鱼。
大坝南头有几家饭店,露天烧烤吸引了不少游人。烤的是水库捕来的鲤鱼,味道鲜美。王梓明晚上本来就没吃饭,这会听蔡小菲提起烤鱼,肚里马上配合着咕噜噜地叫起来,赶紧答应下来。
拣了个面朝水库的桌子坐下来,要了烤鱼和两瓶冰镇啤酒。老板都认识,自动端上来几个精致的凉菜。一会时间,蔡小菲就赶到了,穿的还是那天在山上那套运动裙,大腿露着。坐下说了声渴死我了,先灌了杯啤酒,然后看着王梓明笑。王梓明被她笑的心里发毛,说小蔡,看什么呢?蔡小菲说,看我的搭档啊,我们是最好的话剧演员。王梓明搞不明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蔡小菲说,我知道你最聪明,猜猜看啊。王梓明做出思考的样子,说,你那边挺安静的,好像是在房间里吧。蔡小菲说,正确,继续。王梓明接着说,你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肯定是让某个人听的。你是急于从房间脱身,才想出这个手段的吧?蔡小菲咯咯地笑,说我就说嘛,你是聪明人。王梓明忽然问,那人是谁?
烤鱼上来了,蔡小菲要了两双塑料手套,戴上了,撕了一块递给王梓明说,快吃,趁热吃着不腻。王梓明吃了一口,说小蔡你还没回答我呢。蔡小菲扭头喊老板!再来两瓶啤酒!又